“卫二公子当真见过妖府?在何处得见?”大理寺卿探究询问。“一月多前,镇国公府内发生爆炸,大人可曾知晓?”“知晓一二。”“发生爆炸之处便就是我所居的临星阁,当时阁内只有我与煜王妃两人,火药是我私自研制,威力极猛,因煜王妃幼年害我双腿残疾,我便有意报复,一旦爆炸,煜王妃不会武功,难逃此难,但,如今煜王妃与我都毫发无损的站在此处,大人觉得,合理吗?”合理吗?还用问?傻子都知道不合理。那是火药,是爆炸,还是在楼阁之上,别说是一个不会武功,一个残废,就是武艺高强的人都不可能全须全尾的脱身。“那你们是如何得以脱身的?”“记不清了。”卫熙的回答让人不明所以。记不清了还说什么?面对质疑卫熙却不急,缓缓道:“爆炸的瞬间我只见到了一瞬的火光,然后就眼前一白,到了一处阳光明媚的花园,周围都是琉璃搭建的高大楼阁,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但没等多看,煜王妃同我说了一句话后我便不知所以了,再睁眼已经在马车内,本以为只是梦境,可手中却多了一物,自觉奇怪,可煜王妃并不承认,但得知疫病一事之后我便有了答案,那日所见,绝非梦境。”说完,卫熙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小长方的东西,顶上还挂着一根深蓝色的细长挂带。旁人看不清,可唐映菀却是瞳孔震了震。那是……她研究院的名牌。卫熙怎么会有?他当时在医院不过短短几分钟,何况花园里是绝对不会出现她的名牌的。天山人如何得来?就在唐映菀想不明白的时候名牌已经送到了大理寺卿手里,看了看名牌,又看了看唐映菀,欲语还休,最终把名牌交给了旁边的太监送入正厅。从正厅传出来之后又拿着从百官眼前走过,最后传到唐映菀眼前。的的确确是名牌,有她短发的照片,有她的姓名,只是……唐映菀转眼看向卫熙,顿了顿道:“二表哥为了报当年我无心之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东西真是足够以假乱真的。”“真的就是真的,不是你不认就能假,这上面的画像栩栩如生,并非世间画师能比,我如何伪造得了?”卫熙嘴上寸步不让,脚却一瘸一拐的逼近唐映菀。“说不定二表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呢。”唐映菀也上前一步,彼此对视,互不相让。“我若有何不早些治好自己的腿,还需等你来假惺惺的施救?”一句话,说得唐映菀无从辩驳。“一面之词,煜王妃非是不认,也是没法,这无论如何怀疑,说破天去也只是怀疑,妖之所以为妖,便是超脱凡人的,任何不可为之事都可手到擒来,靠我等凡人,的确是难以与之抗衡,对症下药才是正途,而这世间亦有能降妖除魔之能者,所以,在下请来了一位云游道长,若能叫妖孽直接化形,便再无需任何佐证。”能降妖除魔的道士?先是妖府,又来道士,这是一环扣一环的来啊。大理寺卿虽对此不信,但还是开口问:“这道士何在?”“道长在准备法器,想来,快到了。”话音落地,还没等其他人开口,就听到衣袂翻飞的声音,禁军和羽林卫立即严阵以待,朝着声音发出的北边聚集,探头看去,居然是一个白衣道人直接从楼底踩着墙面,甩动着手中的浮尘一路跑上来,如履平地,看得楼上楼下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这道人一口气跑到顶,灵巧一跃,直接从花厅上方越过,稳稳的落在中央。一甩浮尘放在手臂上,朝着正厅施礼:“贫道崂侗山流云道人拜见梁帝。”崂侗山,众人从未听过,但见了这道士方才的非凡之举,倒是没有多少人怀疑。“道长能降妖除魔?”小赵公公沉声问。“贫道不才,习得几分识妖辨妖的本事,三个月前出关时见天有异像,便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东方有妖孽作祟,就寻找一路走来,一月前遥见大梁上空妖气氤氲,颇有聚合加深之势,比是妖孽害人练法,就急赶而来,见过阳城府的病人,确定为妖法所害,只是贫道多年身尘世之外,无路引无户籍,被守卫拦在城外,惟恐暴露被妖孽感知,只能另寻办法,正巧碰见上京状告的王大,见起有染妖气便问了两句,这才由宋状师引荐,得以入城。”“如此说来,你能辨别妖邪,那你现下能看出封汤氏是人是妖?”“禀大人,不能。”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眉蹙了下。但不待大理寺卿再问,道士一甩浮尘道:“此妖道行不浅,能隐秘自身,只靠寻常办法难以辨别,所以,贫道才需悄然布置法阵,启动法器,也因此才让宋状师几次三番吸引注意力,如今法阵已布好,只许启动法器,若这楼上有妖,定会显出原形,遭天道毁灭。”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视线紧紧的落在唐映菀身上,好奇,怀疑,担忧,畏怕……而楼下也跟着沸腾,吵闹的声音都轰鸣了起来。就在这时,一直如没事人的唐映菀转过头,直看着侧边的这位瞧着仙风道骨的道士,轻启朱唇:“若这楼上无妖呢?”“无妖自无事,法阵法器对人无任何害处,何况这天审楼连同上苍,本就庇护子民,唯有妖邪才会惧怕。”道士笑着回应,但眼光如剑,直视唐映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忽得唐映菀笑了,伸手请道:“那道长就快些施法还本王妃清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