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语带着池晚去了车库,“今晚回家睡。”
她跟在妈妈的身后,沉默着,走到车门前才问道,“你能呆多久。”
“一个星期左右。”柳语没察觉到她情绪变化,为她开了车门,“我找你老师谈过了,他夸你进步很快,很看好你呢。”
池晚坐上了车的后座。
柳语从车镜里观察着她,小心翼翼地问:“最近压力大吗?”
池晚烦躁地摩擦着手机屏幕,指尖用力到泛白,她不吭声,接着问出新的问题。
“所以十二月三十一号,你还会回来吗?”
那天是她的生日。
十八岁的生日。
回答她的是汽车启动声音还有女人的沉默。
何喻州也走了,柳语女士又违约。
池晚缩在真皮座椅上,低着脑袋蹭自己的手臂。
手腕余留的香味是周怜给她的那个。
但是现在一点用都没有,她啃咬着自己的手腕,隔着校服。
水渍洇着藏青色校服袖子,染得颜色更深,她麻木好似感受不到疼痛。
柳语飞速停下了车,来到池晚的身边。
她开了车门把池晚抱在怀里,下一秒,刺痛就传在她的手臂。
只是一瞬间就松开了。
怀里的女孩声音夹着哭腔,卑微地说着:“对不起。”
柳语还想再说什么,池晚推开了她,“我,我回去找何喻州。”她胡乱找了个理由逃避着妈妈。
“还没和他道别。”池晚这么说着跑开了。
只要提到何喻州,柳语女士百分百的放心。
她不想让池晚的情绪更激烈,于是同意她去了。
池晚跑了好久,跑着来时的路,明明来这家火锅店的时候,是那样开心,可为什么现在又这么难过。
路灯拖长了少女的影子,月光落在她的发梢,池晚往何喻州家里的方向走着。
却在一个十字路口换了方向。
她想藏起来,哪都不去。
池晚蹲在小区里健身器材的旁边,身边是小沙滩还有秋千,平常有小孩子在这里玩耍。
而她现在像个流浪猫蹲在这里。
当池晚再次想要啃咬自己的手腕时候,有一个声音唤着她。
“池晚。”
是周怜。
他向来喜欢这么喊她,然后等她找到自己的方向。
池晚抬眸,看见便利店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
正是在学校门口跟丢的那一个。
她如同见了救世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