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没事吧?”丝萝关怀的声音,把裴仪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没事。”
丝萝蹲在地上,握住裴仪的手,“姑娘的手好凉。”说罢,她对皂白说:“你去灌个汤婆子,给姑娘暖暖手。”
“哎。”皂白应声就要去,裴仪把手从丝萝手里抽回来,拽住皂白说:“不用了,你且站一站,我有话要问你。”
裴仪脸色发沉,不见一丝和气,与平常大不相同,皂白忐忑不安地站好,双手交叉捧在小腹前,恭恭敬敬地说:“姑娘您问。”
“段策休妻的事,你如何得知?”
“是……是周达告诉我的。”皂白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讲:“今儿早给府里送豆腐时,他、他告诉我的。”
“真的吗?”
“真的。”皂白抬头,瞧了一眼裴仪,复又低头,怯怯地说:“当然是真的,奴婢不敢骗……”
话未说完,裴仪疾声厉色地打断她:“皂白,你知道我的为人,平日里我不约束你们,为你们好,也为我好!要是你们打量我是个容易糊弄的人,尽管骗我!”
裴仪鲜少动怒,丝萝和皂白一道跪下,齐呼:“姑娘息怒。”
“息怒?”裴仪冷笑,手指皂白骂道:“你们的胆子越发大了,连我也敢诓骗,你这样的人,我用不起,你自己出去吧。”
说罢,板着脸,别过头,不再看她。
皂白一听裴仪要撵她出去,当即泪如雨下,哭道:“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有心要瞒您,求您不要撵奴婢出去。奴婢从小多苦多难,是姑娘给了奴婢一线生机,待奴婢当亲妹妹疼……奴婢不想离开姑娘,求您不要撵奴婢出去……”
皂白一面哭一面磕头,丝萝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是她瞒着姑娘,不说实话就是错,实打实的错了。
丝萝不便替皂白求情,为她指明路道:“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不快把真相说给姑娘听!”
皂白迷迷糊糊地明白了丝萝的意思,连忙将原委道来:“段世子休妻的事,是贺云贺护卫告诉奴婢的。他交代我,不能把他透露给姑娘,免得姑娘多想。奴婢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今早上奴婢看见姑娘的神态,猜想姑娘夜里一定没睡好,这才听了贺云的话,没有对姑娘说实话。”
消息是贺云传来的,而他又是关肃峥的人。
裴仪听到贺云的名字,确实如贺云所料那般,不得不多想。
这话,是不是关肃峥特意让贺云稍进来的?
皂白偷瞄裴仪,见她仍板着脸,忙又拔高声音磕头请罪:“奴婢愧对姑娘,请姑娘责打奴婢,要打要罚,奴婢没有怨言,只求姑娘不要撵奴婢出去。”
丝萝见裴仪无话,心知她不会真的把皂白撵出去,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但是裴仪是上位者,既发了话,得按着话里说的来,实在不便随意更改。
丝萝适时地替皂白求情,给裴仪递了一个合理的台阶,“姑娘,皂白不是有心要瞒您,念她是初犯,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请您不要撵她出去。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