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肃峥从熏炉上取下鹤氅,披在裴仪身后,替她系好系扣,含笑道:“你不想知道他头疼是真是假吗?”
难不成……袁秉……也是他的人?
裴仪双眼冒光,问道:“你请来的人?”
关肃峥摇头,见裴仪蹙眉,笑说:“他不是你的人么?办完要紧,不得给你回话?”
这……
裴仪咂舌,“这你都知道?”
关肃峥握住她的手,带人踏出屋门,望着皑皑雪白,畅道:“天下事,本王皆知。”
“嘶……”裴仪顿感寒意侵体,拢了拢身后的鹤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口吐白气,道:“王爷好大的口气。”
关肃峥留意到身边的动作,知其怕冷,攥紧了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加快脚步,一路穿越连廊。
夫妇两人来到书房,袁秉已经侯在那里,乍见关肃峥,眼神略微不敬。
裴仪会意,笑着回视关肃峥,却见后者已经堂而皇之地坐下。
她摇摇头,含笑对袁秉说:“无妨,王爷是自己人。”
王妃说了无妨,他不好再犟,安安静静地行礼,礼毕杵在一旁不说话。
还得裴仪先开口,一面问,一面引人入座,“陛下头疼要不要紧?”
袁秉坐在裴仪指定的位子上,回话:“依我所见,八成是假。”
“大人这话不能乱说。”裴仪故作姿态,“传到宫里去,大人是要掉脑袋的。”
袁秉不以为意,又说:“陛下让我候在西殿,我听见他和冯内侍说,要晾晾老夫人。”
晾?
此言何意?
裴仪不禁扫了眼关肃峥,见他正看着自己,两人对视一番,又听袁秉说:“我猜测,陛下心不狠,恐要恕了两人。”
裴仪拈起鹤氅的毛毛,沉思片刻,对袁秉说:“我知道了,多谢大人冒着风雪给我抵消息。您的心意,我记下了。”
“王妃言重。”袁秉起身拱手,先冲裴仪拱了拱手,又对关肃峥拱拱手说:“不早了,我该走了。”
“好。”裴仪不忘叮嘱:“夜深,风雪重,大人回去莫湿了鞋袜。”
袁秉走到书房门口,忽听关肃峥说:“大人留步。”
裴仪和袁秉齐齐回身看他,但见后者笑模笑样地说:“有件事想向大人打听打听。”
“王爷请问。”
“近日不见院使大人,不知他去了哪里?”
“回王爷,院使患病,辞官回乡了。”
“哦?”关肃峥挑眉,“这么说,院使的职位空缺?”
“是。”
袁秉蹙眉,怎么王爷冷不丁提起这事?此言何意?
裴仪也在疑惑,莫不是他有什么想法?
下一瞬,关肃峥笑问:“不知道袁大人有没有往上走的意思?”
袁秉愣怔片刻,喜道:“王、王爷的意思是……是……”
关肃峥笑而不语,裴仪明了他的意思,朝袁秉拱手道:“恭喜院使大人。”
这一言,喜得袁秉彻底收不住了,嘴巴快要咧到眉梢上了,“王妃莫要调侃……我……我还不是……不是院使呢。”
提及“院使”二字,袁秉竟觉得有些烫嘴,有些羞愧,面庞亦跟着发烫。
关肃峥笑言:“袁大人等好吧,短则三日,迟则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