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看着冷山雁离开的背影不解。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阿邬难受地哼了一声。
白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怪不得公子不把你放在眼里,丑得难以下咽。娘子如今可是苏城县里响当当的人物,多少男子上赶着来当小侍,我看着你都反胃,何况娘子呢。”
*
第二天,甘竹雨端着自己亲自熬得粥来到阿邬的房门前,但门却推不开。
无奈他只能敲了敲门,白茶打着哈欠开了门:“你怎么现在才来?”
甘竹雨端着粥赔笑道:“我给阿邬熬粥,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阿邬好些了吗?我想进去看看他。”
白茶拦在门口:“说进就进?来我们院子也不知道跟娘子和郎君请安拜见,好歹也是顾家出来的,规矩还用我来教你?”
甘竹雨嘴角的笑微微抽搐:“那我先去给娘子和郎君请安,然后再来照顾阿邬。”
白茶摆了摆手,一副打发苍蝇的表情:“去吧去吧。”
甘竹雨被白茶气得深吸一口气,但想到沈黛末也在主屋里,立马整理了一下仪容进了主屋。
谁知他一进屋,沈黛末竟然不在,只有冷山雁一人端坐在主位上,背景黑沉沉的一片,漆黑地仿佛是一道深渊,两边窗户有淡淡的光束洒下来,将空气中细小的尘埃照得分明,却始终照不穿那一片沉沉浓黑,倒有一种将光源也吸进去的绝望感。
冷山雁就再这压抑道极致的黑色中端坐着,冷肤墨发,狭长的凤眼半垂,修长分明的手指端着白瓷茶盏,不紧不慢地饮着茶。
甘竹雨瞬间明白自己这是被骗了,明面上说是来照顾阿邬,实则进了冷山雁的地盘,揉搓拿捏还不任凭他说了算。
但人已经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竹雨拜见郎君。”
冷山雁掀起眸子看他,眼中兴味微浓,却不叫他起来。
甘竹雨就只能在地上生生跪着,大约跪了半柱香的时间,膝盖隐隐作痛,这时冷山雁忽然站了起来。
甘竹雨一动,以为自己也能跟着起来,谁知冷山雁只是轻慢地理了理衣袖:“我去跟父亲请安。”
“郎君!那、那我呢?”甘竹雨叫住他:“我还得去照顾阿邬呢。”
冷山雁轻笑一声:“你就在这儿待着,白茶。”
“来了。”白茶从阿邬房里出来。
“一会儿阿邬醒了,你们一起照顾他。阿邬是因为这个家才累病的,必须细心照顾,不许偷懒,不然我断不会留情。”冷山雁的声线很淡,仿佛没有丝毫情绪一般,却总让人觉得莫名寒冷。
“是。”
“……是。”甘竹雨咬着唇,憋屈地应答。
按照惯例,冷山雁每日取跟席氏请安之后,都要在席氏那边坐上一个时辰,以免被人抓住他不孝岳父的错处。
但这也就意味着甘竹雨得在寒冬冰冷的地面上跪上足足一个时辰。
等到冷山雁请安回来后,甘竹雨的一双腿仿佛失去了知觉,好几次尝试站起来都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
冷山雁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虽然不发一言,但神情却透着嘲弄傲慢,让甘竹雨脸上好一阵难堪。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还不等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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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故意以阿邬为借口,一会儿说阿邬想喝水,让他去烧热水;一会儿又说阿邬不想喝粥想吃面,让他去做面……
一遍又一遍的折腾之下,甘竹雨几乎没有坐下的时候,双腿膝盖更加疼痛难忍,连走路都变得一瘸一拐。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甘竹雨以为自己可以回去了,却再次被白茶拦住,以晚上照顾阿邬为由,将他的行李全都搬到了阿邬房里打地铺,日夜不得休息。
此刻的甘竹雨相当于已经被冷山雁完全控制了人身自由,席氏和沈黛末他都见不到,有苦难言,却因为白茶的看管,连哭都不敢哭一声。
好不容易等到三日后,詹和找借口回家多清闲,甘竹雨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借着打扫庭院的理由跑到席氏面前诉苦。
但冷山雁却一直陪在席氏身边照顾,门口被白茶把控着,甘竹雨连席氏的门都进不了。
不到半个月,甘竹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整个人看起来都极为憔悴,一张清秀漂亮的脸蛋,硬生生给累丑了,媚眼如丝的明眸,也成了无神的鱼眼珠子。
他只能盼望着詹和早点回来,跟他一起联手,再一起对付冷山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