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和撩了撩眼皮,心里莫名有些畏惧眼前这个男人,他看自己的眼神,好似被一投饿狼盯上。
她不留痕迹的退后一步,目光里透着些许的讥讽。
“大人还真是难得的好心肠。”
裴奕寒剑眉轻挑,面色清冷了几分。
“我不过是看在你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而已,怎么,你那一手娟秀的楷体,抄了经书替夫君积攒考试盘缠可以,到我这里抄书抵债就不可了?!”
原主以前为了给汪云飞那个人渣积攒乡试费用,的确夜夜抄写经书卖到书铺去,险些熬坏了眼睛,书铺里也一直流传着这桩美谈,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怒意。
但是天上哪里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苏清和小脸浮现一抹假笑,随口扯了一个理由搪塞:“既然大人已经知道小女早就嫁作他人妇,那便不能有太多牵扯,小女心领大人的好意。”
裴奕寒俊脸染上隐隐薄怒,不再开口。
苏清和抬眼看着吃瓜吃到目瞪口呆的县令,声音坚定有力:“敢问大人,除了赔银两外,若是小女将这草药复原,是否可以洗脱幼弟罪名?”
清脆的嗓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那株草药看着马上就要枯竭凋零,哪里有定点能活过来的模样。
这小娘子是不是疯了?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秦氏呜咽的哭声都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女儿。
县令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下意识看向裴奕寒。
见对方饶有兴致的颔首,县令赶紧劝解道:“如此也可,不过这草药大概没得救了,本官还是劝你不妨考虑裴先生的提议。”
言里言外的意思就是: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啊!
苏清和丝毫不理会别人异样的眸光,对着县令行礼,郑重道:“谢大人,届时小女一定把草药归还。”
看着苏清和小心收整好草药,扶着秦氏,跨出县衙的门槛。
直至苏清和的背影消失不见,裴奕寒才不紧不慢的收回目光,眼底满是幽凝的光。
一路上,秦氏都忐忑不安,可看着自家女儿信心十足的模样,她还是选择相信。
才回到家,苏清和便将金钱莲放置到阴冷潮湿的角落里,用木枝固定枝干,浇上了些许水。
她前世好歹也是响誉国内外的植物学家,虽费些功夫,但救活一株草药应该是不成问题,只是眼下手里缺不少材料。
眼见苏清和赶了一趟,小脸越发憔悴,秦氏心疼坏了,毫不客气的去了院里,逮了只母鸡和两个肉质紧实的公鸭。
“你、你这次不仅偷鸡,竟然还把主意打到鸭子头上,你凭什么拿那么多的东西?!”
望着秦氏手里肥硕诱人的鸭子,刘氏气的咬牙切齿,浑身发抖。
这些鸡鸭她早就计划好了,等到福哥月底从书院回来,她好拿着这些鸡鸭去镇上换几斤猪肉,好好给儿子补补身体。
可现在,这些个好东西都要落入秦氏那对母女嘴里,她哪能不气!
“偷?”秦氏冷笑一声,因为苏皓宇被冤枉的事,她本就心气不顺,现在正好找了个宣泄口。
她撸起袖子,狠狠啐了一口:“这本就是我喂养的东西,我这叫光明正大的拿,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罢,秦氏瞧也不瞧面色难看至极的刘氏,直接手脚利落的将鸡鸭宰了,拿到了厨房去。
刘氏气的险些晕厥过去,可也只能跺跺脚,回了自己屋子,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