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还真是感人!”薛城开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好,看在你如此爱护弟弟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从今天起,你就留在青竹居。”
她突然抬起头:“将军,奴婢真的不懂得如何伺候将军……”
她还没说完,他冷哼一声打断她:“就凭你,只配做我身边一个粗鄙的丫头。以后青竹居那些脏活累活就交给你了,你可能做到?”
她磕着头高兴的回他:“奴婢可以做到!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就这样,阿娇和阿媚两姐妹,都进了青竹居。只是,一个是最高等的侍寝婢女,一个是最低贱的奴婢。阿娇手上的伤还没痊愈,裹着白布,身上也伤痕累累。但这些她并不在意,因为这些伤总会痊愈,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适应青竹居的生活。
她住在十人一间额奴婢房,阿媚倒是过来看过她两次,带了点药膏。青竹居做事的婢女本来就不多,加上她也就三个,其他七人,和阿媚一样,都是薛城开的侍寝婢女,曾经的。如今都被冷落了下来。她们见阿娇来了,自是有了一个可以使派干活的人,总把最累最终最脏的活推给她。
她们之所以这么对她,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是阿媚的姐姐。现在薛城开房里的人是阿媚,她们这几个曾经的侍寝,怎会不心生嫉恨。她们欺负不到高高在上的妹妹,自然来折腾这个老实的姐姐。
已经是初冬了,刚刚又下了一场雪,更增加了几分寒冷。阿娇抱着一大堆被褥来到井边。今天她要把所有的被褥全洗掉。她知道又是那个叫铭娟的婢女在刁难自己,她是这些婢女中资历最老的,听说还是薛管家的表妹,大家都怕她几分。
她的手还裹着白布,虽然这个时候白布已经黑乎乎的了。她不敢拆,因为上药的时候薛城开说过,要三天才能拆开。她侥幸留下了这双手,可不能再给废掉了。可现在这刺骨的冷水,会不会让她的伤口发作呢?
她试探性的把一只手伸进去,“好凉!”井水刺激到她手上的伤口,她迅速的拿了出来。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一地的被褥,又闭上眼睛将手伸了进去。这一次,即使再疼,她也忍着痛,揉搓起被褥来。她的身体还没恢复,此时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她甩了甩头,继续搓洗着手上的被褥。就则样,她花了半天功夫才把所有的被褥洗好晾了起来。她看天色已晚,又飘起了小雪,她感到一阵寒意,小跑着回到住所,先好好的休息一番。她希望不会再有人让她做这做那,至少,今晚不要!
可就在她躺下时,铭娟突然走了进来,一把拉起她:“大家都忙疯了,你却在这偷懒!还不快给我起来!”
阿娇就这样被她抓了起来,她头痛欲裂,细声问她:“铭娟姐姐,出了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吗?将军受伤了,在校场被歹人刺伤,此刻正在房间疗伤。整个青竹居都乱成一团了,就你在这躲清闲。”她正要好好的骂她一顿,一个婢女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雅儿?”铭娟问她。
雅儿哭着答道:“将军中的那一剑有剧毒,现在将军毒性发了,像变了个人,大发脾气,我端着热水在一旁伺候,他直接把一盆水都打翻了,连御医都没办法好好的给她用药。现在非得有个人能死死地按住他才好!”
铭娟听了也着急了,将军可是薛府的顶梁柱,她们这些奴婢可全仰仗着他呢。可现在谁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按住发了疯的他呢?
真想着,她看到一旁低头不语的阿娇,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笑。
“你去!”她突然对阿娇说道。
“御医正在给将军治疗,你去房间伺候着。”她算是这里的领头人,阿娇只能听命。
她打了一盆热水来到薛城开的房门前,还没走进,就听见男人痛苦的哀嚎声。
天啦,这听起来也太恐怖了。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场景更是吓坏了她。薛城开半裸着身体,胸口有一支断剑还没有拔出来,而他满脸大汗,披头散发,嘴唇乌紫,两眼布满红色血丝,看起来确实是中毒了。
他此刻正拼命的想摆脱身边的两名侍卫,肆意的冲砸着房间内的物品。一旁的御医在旁边干着急。就在这时,他看到门口站着阿娇,飞扑过来。阿娇吓得打翻了热水。他直接扑在她的身上,咬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痛得大叫一声。
这时两名侍卫想拉开他救出他身下的阿娇,阿娇却开口对一旁的御医说道;“黄御医,您快给将军医治吧,将军他恐中的是恐水之毒,也叫疯犬毒,大家不要让他看到任何和水有关的东西。中此毒的人只要咬定一个目标就会暂时的安定下来。黄御医,您快给他看诊吧,我只能支撑一会!“
她被他咬住颈项,动弹不得。御医见状,连忙拿出银针为他施针。很快,他变得安静下来,最后虚弱的瘫倒在她身上。
“太好了,将军总算镇定下来了。好在将军中毒不深,我开几副药,你抓紧去煎药。”御医开了方子,阿娇连忙按照吩咐去做。
她煎好了药,扶着睡着的薛城开喝下,御医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了。今晚是很关键的一晚,一定确保他不能起烧,不然就前功尽弃。所以,他身边必须有人在床前随时为他降温擦汗。婢女们知道将军所中之毒是疯犬之毒,生怕将军半夜毒性发错误伤自己,谁也不愿意伺候。最后只能把这个活安排给了阿娇。
阿娇坐在他的床前,看着他熟睡的却不安稳的俊脸,不知不觉竟失神看了好久。这个男人,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好看。他醒着的时候,不是冷血无情,就是嚣张跋扈,真的很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