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开始疼,像有无数只手想要撕开我的头,我忍不住抱住头,双手重重地锤。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菀芷吓坏了,忙上前抓开我的两个拳头。
“头。。。。。头疼”我声音沙哑,勉强吐出两个字。
菀芷闻言忙双手按住我的头,轻轻揉起来。
哪一个是梦,哪一个是真,如果那是梦为何感情这样真切,如果这是梦,那我现在不是应该死了么?
我难以相信,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良久良久,头痛稍缓,我终于开口:“阿芷,我头痛。跟父亲母亲说,我不去京城了。”
“小姐,所有的衣服细软都收拾好了,马车都备好了,老爷夫人催我喊你起床,咱们就要出发啦。”
菀芷话音刚落,母亲便一身银紫色广袖华裙走了进来,母亲在漠北甚少穿得如此华美,看见我还半坐在床上,宠溺笑道:“怎么还赖在床上?”
母亲常年同父亲练兵打仗,虽已年过不惑,面上已有风霜的痕迹,但身姿依旧挺拔,这身锦裙也更显其腰身修长,可窥其年轻时的英气飒飒。
可最后,却尸首分离,挫骨扬灰。
母亲走近见我满脸泪痕和哭肿的眼睛,也愣了一下。
“母亲。”只喊了一声,这称呼却仿若隔世,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呦,傻丫头,怎么哭了?”母亲赶紧围过来,关切问道。
我一下子扑进母亲怀里痛哭起来,这些年的委屈,这些年的不甘和心痛,失去亲人的痛和绝望,如今失而复得的似真似幻,如没有阻碍的洪水般,全部倾泻汹涌而出。除了痛哭,我一时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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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姐说她头疼,好像是梦魇了,梦中就在哭,醒来就说头疼”菀芷在旁边帮我解释着。
母亲抱着我,闻言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轻轻揉着我的头,我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哭到我的眼泪可能已经哭干了,我终于在母亲怀中缓缓抬起头,嘶哑哀求:“母亲,我不要去京城。我们不去好不好,我们就在漠北安安分分,一辈子守着这一方水土好不好。”
母亲给我擦着眼泪,看着我眼里满是心疼和不解:“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这次回京是圣旨。”母亲说着看又向菀芷:“这是怎么了,快去请张大夫来瞧瞧!”
我忙摇头拉住菀芷,制止了她去请大夫。
如果现在是真,那我不要让我梦中的事情发生,我还带着些哭腔,对母亲说道:“那你们去,我不去了。我留下来陪哥哥嫂嫂。”
“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了。怎么忽然闹脾气。”母亲宠溺地一手摸着我的头,一手放在我的背后轻轻地拍。
又过了良久,我已稳住情绪,从小跟着母亲长大的贴身丫鬟景媛姑姑走了进来,说父亲在催我们了。
母亲应了一声,说完看向菀芷,有些责怪她为何任由我胡闹的意味:“菀芷,还不快给你家小姐洗漱更衣。”
母亲也是出了名的女将军,向来雷厉风行,我再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已被菀芷和母亲硬拉起来,像个提线木偶般任由她们给我更衣洗漱,直到扶着上了马车。
一路上,我都在努力确认之前和现在哪一个是梦。
现在的我分明活着,我家人也都还活着,可是现在的一切都熟悉得可怕,都是我生生经历过的。
现在的我12岁,在从漠北去京城的路上。
漠北至京中的路程要走大半个月,记忆中第三天在驿站,我们遇到了奉命前来接应我们的当朝四皇子焉理和十几名皇家护卫,第七天在雾竹岭,我们这支队伍遭遇了一伙人的袭击,护卫死了两个,好多人挂了彩,不过总算打赢了那伙人,后来朝廷调查说是马匪打劫,可明眼人都知道不会的,哪个马匪敢打劫镇北大将军和皇子呢。
我自小和父亲兄长学武,那次打斗中,关键时刻帮焉理挡开了一刀,后又亲手帮他包扎,焉理因此钟情于我,当然这都是后面过了好久我才知道的,不过这于我来说莫须有的情感,最后却连累了焉理,牵扯出一系列无法挽回的后果。
既然我已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那么我就要阻止这一切发生。
可是我害怕,我怕即使我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却还是躲不过去。
就像这一路上的路线、景致,均和记忆中一样,父亲与官家商量好的路线,我没有任何立场让他们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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