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往细处想,杜文新就继续开口。
“当年,我们一家人都是以运沙为生,生活不说多么富裕,至少也把两个孩子给拉扯大了,一家人在一块,辛福美满。”
他的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似乎是在追忆往昔。
紧接着,一声冷笑。
“却不想,命运弄人!当年,董军还是县长的时候,突然要成立矿产公司,那自然是要用到船嘛。他说政府要用我们的船,每月支付给我们工资。”
接着,他讽刺的看向陆远。
“领导,你猜一猜,他给了多少?”
不等陆远回话,他突然怒喝一声。
“五千!我们以前收入的十分之一,这船还要保养,媳妇儿还要带孩子,就让我们一家人指着这五千块钱过日子?也亏他说的出来!”
陆远黑眸之中,藏有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同情,但是语气却是平淡。
“然后,发生了什么?”
杜文新面如死灰的说了下去。
“我儿子是个脾气暴躁的,自然是不肯,可他没想到,这董军和之前的任何一位县长那都不一样啊!”
“那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活阎王!是要吃人的!”
“董军的人找了他一次、两次、三次,第四次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不交船的话,家破人亡!”
“我儿子不信邪,跑到了政府门口,说要举报他。董军以礼相待,将他请到了办公室里,还说按以前的数字给我们。”
他叹了口气。
“也是我们没有文化,不知道好坏,以为这世界上的人,都是通情达理的。”
“之后就发生了好几件怪事,我儿媳妇晚上下班走夜路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人在后边悄悄的跟着她,我儿子听了,就每天去接她。”
“那娃娃放学就由我出了嫁了闺女先接到她家里,儿媳妇下班了,夫妻俩再去接。”
“有一天,他们夫妻一直到了晚上九点,还没有过去接孩子,我闺女觉着不对,就和女婿两人一起去找人,半路还给我打了个电话。”
“当时,我在外地运沙,心里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就让她一路开着免提。”
“之后--”
他的面容突然扭曲起来,原本趋于平静的叙述,也因为他的激动,带有了一丝悲剧的色彩。
“之后,她们开车找了过去,最后在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里,我那女儿,居然惊声尖叫起来。她告诉我,儿子和儿媳妇儿,都被人砍死了,满地是血!”
“我立马叫她报警,可是,就在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