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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合约情人(第2页)

如果一个人,连一杯水都能喝出味道来,那么他做什么都一定是非常有意思的,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聒噪乏味。曾皓有两个这样的同学,一个穿新鞋子睡觉,一个喜欢遛鸟。

杨洒知道曾皓最喜欢发说说,无论是国家大事还是鸡毛蒜皮小事,都会拿到网上去宣传一番。这样肤浅不靠谱的男人,对她来说越来越危险,乃是张雨嘉告诉她的。那一天两人在惠州龙门温泉度假区休假时候,两人玩得很疯,吃了喝了,醉了后半夜躺在阳台上说的。第二天醒来,杨洒发觉这些话很有道理,本来她并不是没有决定,而是顾忌到都是同学,不太好先开口,既然张雨嘉这样说了,也没有什么好畏首畏尾滴。

早先提出分手是好事,免得耽误大家的前途嘛。

一句分手,让曾皓郁闷透了:对比老家时候,听长辈说不能随便分手,现在怎么如此轻易?

皱起眉头,一百五十度近视须眯着眼睛,张雨嘉一边开车,一边念着:“亲,你让让我吧,我可是新手上路哦。”从她家到杨洒家,不过是五公里,她足足开了半个小时,不但嘴上要自言自语念着话,还不时用手势在空中比划着。

作为一个舅舅不爱,姥姥不疼,爷爷不亲的文学青年,那是一种打击。

杨洒以前也谈过恋爱,不过那是纯粹在谈,重点是用嘴在谈,用信息在谈,将未来宏愿建立在虚无的幻想之中,也就是深受韩剧影响,那是从来没有牵手和肢体接触的那种恋爱。她有个要好的同事说二十六岁,还没有牵过手算什么恋爱,你那也叫恋爱,是用嘴在谈,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最多也就半年夭折。一般来说,男女谈到情浓时,有非分之想是正常的,如果男方不敢,要么就是压力过大不敢,要么就是不懂,无论是不敢还是不懂,都会让彼此原地踏步或者愈走愈远。

寒假时候,她回到家里,跟老妈帮些农活,她生活在单亲家庭,爸爸是个军人,退伍转业在镇里任职工商所职员,后来升职所长时候,在调查一起假烟案时候殉职,那一年她才十二岁,她是独生女又在单亲家庭,当然会比较独立一些,即使在学校里也很少求人家,对于爱情如小鱼觅食,小心翼翼,且走且看,边谈边防,看了太多的韩剧和小说,带着有色眼镜看世界,把外面的男孩子当成是古董般鉴别,就这样慢慢跨入剩女之列。她老妈每一次看到她回家,就暗暗跟她说,杨洒别老是顾着妈,妈还年轻,要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杨洒也知道老妈不容易,没有改嫁赢了颇好的口碑,还要修好一栋楼房来,家里打理的井井有序,即使没有男人在家,仍然温暖如春。这些情况张雨嘉跟曾皓透露了一点点,曾皓不好奇地说:“貌似这种八卦新闻,对我不算感冒。你若热情帮助,就带我亲自走上一趟。”

近来群里的初中同学都在讨论着春节的聚会事项,有几个汕头上班的同学还说聚会这种大事都错过了,想死的心都有了。今年若果再次举行,定当全力以赴。这时候张雨嘉表态说同学聚会是大家都怀念当年那种纯真时代,参加跟不参加都很欣慰,就怕群里一帮人都在讨论着乱七八糟的博彩事项,这样还是潜水算了,若是有谁愿意去吃火锅,可以组织下。然后她找杨洒商量啥时候一起吃火锅的事。曾皓就是这样跟张雨嘉聊了起来,由浅及深,从火锅聊到了家庭厨房,到乡村火锅的做法,后面假设杨洒那个村很多火锅特产,是不是可以去她家聚聚?张雨嘉说她家估计不方便,可是她们镇上有家老牌子火锅店,可以去品尝品尝……

曾皓终于打听到了杨洒的家庭住址,上次读书毕业后大家的地址都有些变动,唯独杨洒没有留下住址。

这次还多亏了张雨嘉做向导。话所,张雨嘉今年乘着考驾照热,特意去驾校报考驾照,谁知道考科目二的时候,补考两次都不过,一时着急就在群里谈到这事,说她正设法寻找原因。曾皓就是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考试不一定是技术,还要心态放平静,如果技术过关,最好去考试当天到庙里去烧一炷香比较靠谱。次日,张雨嘉果然照办,天还没有亮就来到村口的土地庙里,就着蜡烛光,虔诚地奉上十元香油钱,然后信心十足赶去考场,结果一次就通过,满分。她说老同学曾皓这办法真灵验,得好好慰劳下老同学,吃过饭还是送件衬衫当生日礼物?

当然不需要那么俗套的礼物,曾皓只说了一句:“感谢的话就不用了,如果能帮我找到杨洒就感激不尽。”他口上这样表白,跟杨洒也是熟人了,不畏惧什么闲话,在外人看来这是冷漠的话。

如此重任,应当在所不辞完成,张雨嘉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当天下午亲自驾车来找曾皓,包接送到杨洒家。杨洒家住在镇郊的一座楼房,门口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河,屋后是竹林,竹林挨着一座座山,青山连绵起伏,蜿蜒逶迤如巨龙伸向远方,风景倒也是秀丽极了。引得曾皓跟杨洒,张雨嘉三人在竹林前面,谈笑风生,合影一张相片才告辞回山下。曾皓想在中间,他的理由是左边是美女,右边是美少妇,自己在当中有点左拥右抱的意思,古代帝王将相哪个不是如此风流快活?杨洒不乐意,说这样间接是分开了我跟亲爱的。曾皓不解问道谁是亲爱的?哈哈大笑的杨洒鄙视曾皓过于迂腐,闺蜜通常是这样称呼的,是时代潮流决定的,而不是某个人能决定。

杨洒家里养了一条黄色土狗,见到有客人来围着客人团团转,贴着耳朵,摇头摆尾,嘴里发出亲切的吱吱声好像很高兴。曾皓基本上都在逗那条可爱的土狗,因为张雨嘉的到来,抢了他的光。杨洒她老妈在厨房里穿着围裙,杀了一只又肥又壮的鸡。她是明眼人,她看到曾皓眼里有东西,第一次来家里想献殷勤,说他的厨艺很好,能效劳不?来的时候又带来的礼物,两件六个核桃奶和一盒脑白金,都是阿姨喜欢的。最后,曾皓以越帮越忙为理由拒绝进入厨房而逗那条土狗,他满口满心的话,原来只能跟那条似乎通人性的狗说了,悲剧透了。

乡镇比城市安逸,这里景色优雅,没有多余的声音,闻不尽的乡村野鸟,桃花流水。午饭都参透了大家的劳动力,当然杨洒老妈不让张雨嘉跟曾皓动手,说杨洒要陪着客人叙叙,介绍下家乡的特产之类。曾皓却总想表现下,说虽然自己厨艺有待长进,但是为了考虑到大家午饭的食欲,还是做拉拉队比较靠谱,如今我这个七尺男儿就只能做拉拉队长的份了。由于杨洒没有过于详细热情介绍曾皓,他这拉拉队长做的很乏味,就邀请张雨嘉到屋后摘野果,冬天时候有种刺梨果儿,酸酸甜甜的,小时候吃过那个味儿,现在吃起来味道甚怪。

杨洒就是这样上来介绍这刺梨跟你们村的有点不同,所谓中看不中吃就是这个意思。曾皓笑着不说,笑的收不拢嘴,其实他明白是因为当年家里比较艰辛吃野果好味道,而今生活好过了野果当然不是味儿,并非是野果品种不同。杨洒看到曾皓笑的样子白了他一眼:“是不是笑抽了?信不信我一脚踹你到山脚。”

“还是佛山无影脚的节奏吗?”曾皓佯装受了一脚,往后倒的姿势。引发张雨嘉大笑不止。

突然曾皓听到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是同学群信息:十年前我们喜欢骑单车电动,十年后大家都开奥迪宝马。

他忽然想到自己跟杨洒也是很多年的同学了,怎么还如此大差距?恋爱这门科真是太深了,至今这种模糊不清的关系是不是真存在爱情,都很值得怀疑。内心泛起阵阵纠结:不论是不是有爱,都要勇敢走下去,毕竟有希望才有信心嘛。

曾皓发了一条说说:十年前我还不认识洒洒,十年后我在她家做客。

空间许多同学都给了相应点评,熟悉的都已经被删除了,几个很少联系的同学发挥了想象,猜得到所谓的洒洒乃是杨洒,问得最多的就是“什么时候摆酒,皓子?”

曾皓没有回答,因为张雨嘉告诉他,到了杨洒家里不能光顾着玩,得有点突破性的进展,他在吃饭后从屋前小河绕过屋后竹林,只怪自己太过愚笨,没有什么法子讨好杨洒跟她老妈。吃住用都不愁的家庭,基本上农村里也就算好过了。

这时,他一个人坐在小溪岸边的岩石上发愣,张雨嘉远远就瞥见这囧样,赶忙献计:“老同学不清楚杨洒的老妈喜欢打牌么?”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曾皓猛然跳了起来,打了鸡血般激动地拍拍脑袋:“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忘记了感谢的话,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向便利店,买了一包芙蓉王香烟,跟老板打了个招呼,意思留个位置给他,下午要凑脚打牌。肥头大耳的老板叼着香烟说下午人多,不一定能留位置呢。曾皓环顾了小店里屋空空而已,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就懂了老板的意思。然后将芙蓉王递了过去说:“老板,给个面子,这个东方位置就是我的了。”

便利店老板接过香烟,眼睛眯成一条缝直说好好好,然后从柜台上面抓起手机,熟悉地拨那些常来打牌的牌友电话……

这时曾皓又在犹豫了,自己由小到大,几乎没有玩过赌博这玩意儿,学校老师管得严,家里穷没有赌博经费,见到同学赢了高兴的手舞足蹈,那种人少之又少。输了钱的人耷拉着脑袋像蔫了的茄子,回到宿舍发誓剁手也不赌了之类。他看到这样的情形就不再喜欢那种沉醉与牌桌上的生活。说简单的就是陆德森说的咱们没有那种命,一夜暴富乃是梦,还是靠着自己双手做来的才长久,可谓是细水长流嘛。今天若要真枪实弹上战场,心里面没谱,摸摸口袋钱夹,约莫八百多块钱不知道够不够输,万一欠账回去可丢死人的事呢。他随即给张雨嘉发了信息求救。

收到信息的张雨嘉正在屋后的菜畦里砍甘蔗,霜打过的甘蔗健硕肥大,深紫色的遮身发出诱人的绿光,仿佛望一眼就尝到了那股甘甜的蔗汁,清新甜润,舌尖上顿时一股清凉之气随口水涌来,滑过喉间顺流而下……

说到打牌,张雨嘉似乎比吃甘蔗更加过瘾,便将柴刀一丢:“杨洒,我有点事了,不啃甘蔗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啃我家的甘蔗么?”杨洒有些不解,投来疑惑的目光。

“不好意思,我牙疼,你砍好了晚上大家一起啃。”张雨嘉转身要走。牌瘾来了比馋虫更加可怕,对于她来讲这是无法解释的一个习惯,她也曾经告诫自己要戒掉,可就偏偏无法戒掉,自制力就是那样的薄弱……

张雨嘉到了小河桥边告诉曾皓,自己来自告奋勇帮忙了。曾皓才告诉她别来帮忙打牌,来赞助一些资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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