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梁文昌脸色不大好看,他着实没想到陆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
“肃静!”梁文昌冷着脸道,“你可有证据?”
“有!”陆清道。
他从怀里掏出了几张借据,“这些都是胡平放的印子钱,上面有汇通钱庄的专属印记。我还带来了一个人证,他可以作证胡平放印子钱向他收高额利息,并且讨债不成殴打他致残,就连家人都不放过。”
梁文昌听完之后脸色更差了,这几张借据他刚才看了一遍,的确是从汇通钱庄里传出来的,这个胡平做事怎么这么不仔细,还留下了把柄。
“传人证。”
外面百姓都看着呢,梁文昌不好糊弄,只能让人先把人证传进来,见机行事。
外面早已候着的王兆听到传人证进去,他紧张的抖着腿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堂下。上次辛大打他打的太狠,让他的双腿落下了残疾,现在伤好了,但走路却一瘸一拐的。
王兆进来之后直接跪下行礼,不等梁文昌问话,就一五一十的说起了自己前段时间悲惨的经历,一边说一边掉眼泪,说完之后还哭着让梁文昌这个知府为他做主。
梁文昌面色虽然难看,但仍旧装模作样的忍着说了句他知道了,让他先下去好好歇着。
等他下去之后,梁文昌又道:“向王兆追债的人是辛大,可惜辛大已死,这事儿你怎么能认定是胡平在背后指使?”
陆清早有准备,他拿出李絮在辛大家中那棵树下挖出的东西,说道:“大人,这是辛大与胡平交易往来的账本,上面清晰的记录了每一笔他帮胡平讨的债,还有打死的无辜人命。”
梁文昌没想到对方手上竟然有这么多证据,呈上来一看,稍微求证一下就知道这的确是辛大的东西。
证据确凿无疑。
“传胡平。”
胡平一直在家里缩着,这几日都没敢出门。这会儿突然接到官差的传唤,瑟瑟缩缩的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到了公堂之上,梁文昌将刚才陆清呈上来的证据以及王兆所说的证词都与他复述了一遍。
胡平两眼发红,否认的干脆利落:“大人,他们说的这些都是假的。那些事儿都是辛大干的,跟我无关呀大人,这都是他们蓄意栽赃陷害!”
梁文昌有意偏袒,“胡平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辛大已死,你所呈上来的这份手书已然作不得数,谁能证明这是他亲自所写?”
陆清气得脸颊发红,这狗官真的是有意偏袒,门外头围观的百姓们也觉得梁文昌这个知府评理评的不公平,开始有人骂他睁眼说瞎话。
毕竟胡平是个什么样的人,附近被他们追债的老百姓也都看在眼里,平日里因为害怕都躲着他们走,现在这会儿有人站出来状告他,他们自然要帮着说话了。
可惜没有什么用,梁文昌才不会听他们的,只当没听见。
陆清想起宋声的交代,退一步说道:“那么大人,按照您的意思,觉得这些事都是辛大做的,跟胡平没有关系,对吗?”
还没等梁文昌开口说话,胡平抢先一步道:“
对对对,这些都是辛大干的,跟我没关系。他那个所谓的手书账本都是为了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好嫁祸给我,这些都是他给自己找的退路,他这是诬陷!”
梁文昌瞪了他一眼,语气冷淡道:“本官认为你所呈上来的手书真假无从辨认,这事只能暂且认到辛大这里,与胡平无关。”
辛大是为汇通钱庄做事的,他通过特殊手段能够拿到汇通钱庄的印鉴也不是不可能。
今天陆清拿了这几样证据上来,胡平显然慌了神。梁文昌还算淡定,只能暂且把事情全都归结到了一个死人身上。
看梁文昌也认同了他的说法,陆清这才接着说道:“既然大人也认为以上那些罪名都是辛大做的,事情也算查清楚了。那么我相公,肃昌府的通判大人宋声,被大人以相同的罪名抓了进来,是不是说明他是无辜的。大人可以把我相公放出来了吧?”
陆清的意思很明白,这也是宋声走之前跟他交代的事情。
既然梁文昌把辛大所做的那些事情罗织了罪名安到他头上,那么只要状告胡平,把这罪名牵扯出来,梁文昌一定会为了保胡平把事情都推到已经死了的辛大身上。
如此他就能被放出来,或者说,可以对簿公堂了。
让梁文昌把宋声放了那是不可能的,他前脚才把人抓回来,后脚就要把人放了,那他的威严何在?
“此事还有疑虑,本官还未查清,宋大人有没有与辛大勾结还未可知,宋夫郎还是切勿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