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温念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而后猛地转过头看向景池。
“你有证据吗?景池。因为我和沈清君有过联络?沈清君手机通讯录里的联络人不下几百个吧?因为我给过她钱?阮可欣好歹曾经是我在圣德的学姐,我见到她母亲日子过得艰难,顺手帮扶一把有什么问题?除此之外我还做过什么?你是在替谢婧茹质问我吗?还是说,你准备向警方检举我?”
温念的眼眶有些微红,却始终未曾凝结出泪花。
她微抬下巴,以一个不肯低头的姿态看着景池。
景池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温念,我没有想要质问你,更没有想要检举你。”
“谢婧茹也好,甚至姜芜也好,她们的那个小团体对你所做的一切,是因为我,是不是?”
景池那清俊出尘的脸上,有隐秘的痛楚,更有不知所措。
看到调查到的那些资料时,他一瞬间脑子居然是一片空白的。
他想过温念为何会从曾经小太阳一般的性格变成如今谨慎寡言的模样。
家庭?社会?还是旁的什么原因?
但他从没想过,是因为自己。
他在圣德只待了短短几个月。
那几个月,是他难得摆脱景这个姓氏的荣耀和桎梏的时刻。
他可以随意放空自己,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的利益纠葛,可以不用顾虑那么多的利益权衡,可以不用背负那么多的责任。
也正因为珍惜这段记忆,所以离开圣德后,他选择了将这段记忆全然封存。
因为一旦被景家知道,记忆中的所有美好都会顷刻间被摧毁。
可他没想到,景家比他想象的还要狠戾和决绝。
自己的身份,原本圣德的人不该知道的。
虽说圣德已经是名门显贵的孩子云集,但相较于景家,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般的差距。
如姜芜这些人,她们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景家这个家族以及景池的真实身份。
但是,景家人透露给了她们。
所以,本就对景池有着爱慕之情的姜芜,自然而然恨上了那段时间唯一和景池走得近一些的温璨。
甚至于,她们发自内心觉得,是温璨的示爱让景池厌烦。
所以,景池离开了圣德,她们也失去了一个能够近距离接触景池,乃至于一步登天的机会。
那些不甘,那些嫉妒,那些懊悔,自然而然都会朝着温璨去了。
温璨当年能够进入圣德,靠得不是家世,而是特招。
她嗓音极佳,当初是被圣德的一位女校董在一次公益表演上亲自选中的。
这位校董觉得,这个小姑娘天赋出众,将来或许会大有作为,所以即便圣德非显贵名流不招,她还是力排众议将温璨特招了进去。
而那位校董后来因为自身原因出国退出了圣德。
她大概也没想到,她想做温璨的伯乐,却阴差阳错将温璨推入了一个地狱。
身家普通的温璨在圣德,是一个人人可以欺凌的受气包。
以往旁人或许觉得她老实巴交,不会闲着没事特别针对她。
几次欺负后也就腻烦了。
但是当景池离开圣德后,一切恶意便开始铺天盖地涌来了。
甚至,景家的人在这些事里所做的手脚,他们连遮掩都没有。
景家的人,或者准确说是景池的父亲。
他笃定了景池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