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子漾也在这几日将南庭书院的事摸了个底,师父曾经竟也是南庭书院的学生,而举荐他去南庭书院的人是林重伯,同样的,这个林重伯也是举荐了余灏鸣去南庭书院做山长的人。中间相差了七八年的样子,但余灏鸣与林重伯是同门师兄弟,而余灏鸣这个人在求学时只专研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林重伯这个人倒是值得深挖的,乃是珈迩国师,据说那皇陵被毁也是有他的手笔,也是因着他力挽狂澜,珈迩才得以又延续了八年,却死无全尸,死状极其惨烈。她靠着美人靠,撑着下巴,仔细思索着,云阳先生安娜的目的都是将她弄到京中来,那么盛京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与她有关,亦或是与贺羡南有关?与自己有关的秘密是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是什么?除了生身父母,还有什么秘密?若是与贺羡南有关的话,那范围便广了,牵扯就大了。亦或者这个秘密与他们两人都有关?可他们只是在许州相识,到如今也不过认识几个月而已,而中间还有两个月时间,自己是毫无意识的,也就是说,她与贺羡南相处的时间也就三个月时间罢了,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牵绊呢?可若是没有羁绊,那沉睡的两个月时间里,为何梦境里都是他,且梦境如此古怪,后面零零碎碎的梦境也与他有关。她微微皱着眉,心下烦躁,不耐烦的扯了下盖在腿上的毛毯,决定还是先去找下师父师娘,打听下国师府有关的事。她查询到的也不过是林重伯这个人与南庭书院相关的一些事,可别的却是一概不知的,或许师父他们知道。她想到这,便也顾不得外面在下雪,匆匆穿了鞋子,便往外去了,刚好伺候她的丫鬟仲秋进来。“你待在院子里不要走动,我出去一趟。”她取下架子上搭着的加厚的披风,一边系着带子一边道,脚步没停的往外走。仲秋放下汤羹,急急追出去,取了门角放着的雨伞,却只见着林子漾匆匆消失在院门的身影。沈镜辞与月娘也恰好说到了林重伯这个人。“多少年了,他要是还活着,咱们回了京中,怎么也会来见见的。”沈镜辞拍拍月娘的手,惋惜不已的道:“不过也说不准,只是听闻对吧。”子漾顿住了步子,就这么站在院子前,静静的听着里面的交谈声。“我就是昨夜又梦见了他,已经多少年没做梦了,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只是被困在了哪里,特意托梦给我,想要咱们帮他脱困。”月娘心下酸涩不已,想着那梦,总觉得林重伯还活着。沈镜辞却不这么想,四年前他们在冥川谷接到噩耗的时候,子漾刚好大病了一场,差点没活下来,等子漾好起来,已经成了定局,天下暂时稳定了下来,几国签订了歇战条约。京中正乱着,又逢霍远自请外放许州,便没有去京中一探究竟了。“你还记得霍远说的吗?九州最后是落在了鱼家的手里,也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可都说身首异处,但没人见过,而盛景司那时候刚好与南靖签订了歇战条约离京。”沈镜辞想着里面的疑点,也不排除林重伯被盛景司带走的情况。子漾默默转身离开,像是没有来过一般。看来从师父他们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倒不如去国师府看看,那国师府赏赐给了贺羡南,倒是得找个机会去拜访下了。还未等她寻着机会,贺羡南便自动送上门了,差了卫安来南苑胡同递话。约了三号午后在明月楼见。子漾到的时候,明月楼生意正格外惨淡,楼里安静得很,只有说书先生在台上说着故事,她见着守在门口的卫安几人,便懂了。这京中小霸王的贺羡南包场了。看来确实是很重要的事要相商了。“林姑娘,里面请。”卫安见着林子漾,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动作,便有人上前将门推开,子漾径直走进去。贺羡南坐在楼梯下的一个雅座,身边跟着伺候的四个小厮,站了两排,微微弯着腰,这是宫里的太监。“坐。”贺羡南头也没抬的正和桌子上摆着的瓜子做斗争,都没看她一眼便让她自己坐下。“不知殿下找我有什么事?”林子漾坐在他对面,也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倒是会享受的,上好的春见翡翠。“先听书。”贺羡南示意她仔细看台上,那说书先生见着贺羡南的目光,顺道就换了本子。子漾不是什么文雅之人,但听了一会,大致也明白了讲的什么,不外乎是一个孤女救了一个世家公子,待那世家公子病好回了家,家中长辈给他定亲,但他心系孤女,却又因着孤女身份低微无法迎娶,只能设计毁了自己的婚约。“听完了,可有什么感想?”贺羡南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尽量不错过她脸上的神色变化,她倒是坦然,只有自己的耳尖微微发烫。子漾想了想,很实诚的反问道:“故事很感人?”贺羡南一瞬间差点石化,一口气卡在喉咙快没提上来,气急败坏的道:“你怎么能没有感想?就只是觉得感动吗?”声音大得,那台上的说书先生都闭上了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子。卫安由外面进来,很快便将那说书先生给请了出去,又将剩下的小厮一起打发了出去,整个茶楼瞬间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林子漾,我现在说的话,你给我听好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就是那个凄惨的世家公子,而你就是那个孤女,很快这个话本子会在京中盛传出来。”“不是……”林子漾站起来,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们……你……”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那几个女子,我都不喜欢,但我需要理由结不了亲,而你是最好的挡箭牌,毕竟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而你也跟着我来了京中,简直是不二人选啊。”贺羡南想着那剩下的陈星尘便头疼,若是别人还好,比如鱼卿尘,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