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漾,你信这世间有生死轮回吗?信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吗?”贺羡南抬起头红着眼眶,眉头拧成了川字,紧紧盯着林子漾的眼睛问道,见她不回答,自顾自接着说道:“这一生,我们遇上这么多的人,真的每一个都是人吗?又如何证明我们身边所遇之人都是人?”林子漾依旧没说话,只看着他,听着他说下去。“但你竟然知道他叫百里桑祁,那么我想,你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吧。”贺羡南想了想,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放松,子漾却见着他这般别扭,直接道:“你不用装着很放松的样子,我只想知道我们在哪里?需要我做什么酒行了,别的我也不想知道。”“在一个人的梦境外,这个人或许你还听说过,百里桑洛。”贺羡南不错过她脸上的一点点神色变化,明显见着她听见这个名字时松怔了一瞬,带着点不可置信,只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我们需要进入他的梦境,才能找到我想要的,也只有这个梦境破了,我们才能出去,不然就只有留在这里面了。”如此荒诞的话,贺羡南说的却格外笃定,林子漾只觉着离谱,怎么可能有人将梦境留下来,别人还能进入这个梦境,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林子漾,你没经历过诡异之事,不信这些我能理解,但这些是真实存在的,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我要找我在羌洲丢掉的一些记忆。”他说的这般信誓旦旦,但林子漾还是觉着这人只说了一部分,还隐瞒了一些东西。但都不重要,只要能出去,便不妨一试。“贺羡南,那便试试吧,你说吧,如何做。”林子漾直接不再问下去,反而很是坦然的站起来,眼里没有一丝质疑的看着他:“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她师父师娘怕是要担心了,而且她还有事没有查清楚,师父师娘也还要找沈宴,总不好让他们多分心的。“你知道归云城吧,那便是进入那个梦境的入口,但是我们不知道哪个梦境里是什么样的,而且你的伤还没有好,得再等等,这几天你好好养伤,我在归云城附近探探,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贺羡南想着她身上的伤,又深知归云城附近的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之前去探过了,要想通过这铁索桥,便艰难重重,这深渊中的一团团白色瘴气,那一声声凄厉的喊声,还有藏在白色雾气里不知其状的生物,以及那抓伤林子漾的巨大飞鸟,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林子漾昏睡时,他往那深渊里扔了几颗石子,沿着崖璧扔下去的,什么声响都没有,微微靠近那铁索桥,便从哪崖缝中窜出许多吐着红信子的黑色头上长着角的蛇,尖尖的脑袋,看着就剧毒,且还不知是什么蛇类,哪里敢靠近,只是在这边岸上便有这么多问题,还不知上了铁索桥后会遇见什么危险。“贺羡南,你知道我肩上的伤口是什么东西抓的吗?”林子漾白着一张脸,神色忧郁的看着他:“是一只大鸟,那翅膀张开比我张开双臂还要大啊,他抓着我带到空中,直接引起了惊雷,将我劈晕了过去,你觉得我们真的能进入那个你所谓的梦境吗?”她自嘲道:“我还是第一次被雷劈呢,还好没直接劈死。”贺羡南没说话,只是顿住了出去的脚步,停顿了几秒,直接出去了。他们待的位置正是扶摇山上的通道里,他站在那平台上,风轻轻吹着,空气里带着点点腐朽的气味,天是蓝的,一望无际的蓝色,挂着几朵白云在上面游走,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下面被白色雾气罩满,只有几条手腕粗的爬藤从平台的边缘垂了下去,他看着那藤条,思索着是否可以利用这周边的东西过去。凡是毒物,周遭必定是有解药的。那么这黑色的蛇也不一定就是这里的霸主,既然生了这东西,那必然也生了相克的东西,林子漾说的那只大鸟,或许就是克制着些蛇类的,鸟吃蛇类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可要如何让这大鸟将目光放在这些蛇上面而不是放在他们身上?他往边上走去,靠着铁索桥,刚将脚搭在第一块浮板上,便听见了淅淅索索的声音,从那木板下探出了两个尖尖的脑袋,吐着红红的蛇信子看着他,却不见大鸟飞出来。他收回脚步,转身进了通道里。“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给我们争取过桥的时间,但是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贺羡南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甚是烦恼的道:“那铁索桥边有黑色的蛇守着,如果可以同时将大鸟引出来,再将黑蛇扔给大鸟对付,那我们便有可能过了那铁索桥。”子漾却没他那么乐观,她捂着肩膀,两个肩胛骨都疼得见鬼,刚刚乘着他出去,解开了衣领看了下肩上的伤口,被那大鸟尖锐的爪子爪了几条很深的痕迹,最深的那道伤口隐隐见了骨头。这些蛇和鸟在这里肯定生存了很多年,既然能让这些家伙守着,便说明了是可以共存的,且这深渊里怨气如此之重,想来里面死了不少人,可这大鸟和蛇都还好好守着这里,便说明了,这些东西得了指令,只会攻击人类,而不会互相残杀,指不定还有什么东西等着他们呢?更何况,新鲜的人类鲜血可不比那朝夕相处的蛇类的味道来得鲜美?能长成这般体积的大鸟,可见是有灵性的。这法子根本行不动。这些蛇和鸟,倒是可以试试用笛声控制一番,难的是上了桥后,是否会引发天雷和其他未知的东西出来。“这些蛇和鸟,我想法子试试,你去给我弄支笛子来。”林子漾突然想到一个主意,神色怅然的看着贺羡南带着几分打量:“相信三殿下有法子弄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