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人是谁派来的,她只需让和他身后之人有一样想法的人,歇了这个胆子就好。她不惹是生非,可也不能任人欺辱。林昭也是一样想法。但男子却不这么想,他听了这番话,终于开始怕了,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嚷嚷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我不想知道,你也最好不要说。”林子漾警告道:“你没有家人和软肋便好,若是有,只怕连家人都要被连累她。”她哼一声。“成王败寇,输了就立正挨打吧,承受输了的后果。”林昭拿了锤子,敲了一个核桃,将果肉都放在面前的百瓷盘里,淡定的说道。林子漾捡起地上的床幔,团成一团,塞了些堵住他的嘴,眼珠子转了转,朝着林昭招招手道:“师兄,过来……”“你帮他搜个身。”林子漾笑嘻嘻的看着听话乖乖走过来的林昭道:“若是他身后真有人的话,应该收了不少银子吧。”她嘿嘿笑了两声,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林昭和仲秋都秒懂。果真从身上搜了几张大额银票来,还有一点零碎的银角子和铜板。林子漾数了数,加起来也不过两千辆银子,可真是看不起她啊,就这么点钱就能让人豁出命来对付她,倒是谨慎,都是碎银子,也看不出是否是官银。“不过……姑娘,真要将他卖了吗?”仲秋有些不确定的道,总觉得有些残忍,一点也不像她以为的,是个善良心软又漂亮的姑娘了。“卖啊,为什么不卖?他都要杀我了,要不是我身手好,略胜一筹,指不定被卖的就是我了,何况这人多狠的心啊,今儿可是大年三十啊。”林子漾一副淡淡的语气,却让人听出了其中的毋庸置疑,都不让她好好过年,还指望她放他一马吗?仲秋摇摆不定起来,觉得她说的也对。“子漾,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只怕这两日还卖不了,过年……黑市休市。”林昭皱着眉,有些不爽。又踢了男人一脚,埋怨道:“你倒是会挑时候。”“还有其他的渠道吗?”林子漾不死心的问道。“有倒是有,不过……”林昭吞吞吐吐起来,纠结着要不要说。仲秋很是识趣的出去了,还顺手关上了房门。“我听说三殿下手里有一个铜矿,就在离京不远的一个村子里,不如让他去帮贺羡南挖矿?”林昭凑近她问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贺羡南可是京中的霸王,指不定还能弄到他的卖身契,彻底成为他手里的奴隶,她只要想着这男人过的苦哈哈的都觉得开心。“我知道了,这两天先将他关起来,喂点软筋散,初三过了,我就找三殿下说这事。”林子漾定了主意:“好了,你带这个人走吧,可看好了,别过两天人没了。”她不放心呢叮嘱了一番。剩下的两日可真难熬,终于迎来了初三。林子漾心里记挂着事,等贺羡南回了信,才出门去往楼外楼前的画舫。卫安坐在一旁煮着茶,上好的春见翡翠,一股子茶香扑面而来。“上次见你挺喜欢喝这个茶,特意给你带了点,当是新年贺礼了。”贺羡南见她自在的坐在自己对面,脸上没有丝毫拘束,指了指桌面的茶叶罐子问道:“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林子漾提起这事,就哼了一声,气呼呼的道:“还不是因为你。”“因为我?”贺羡南不解。“对啊,大年三十那天,我院子里进刺客了,不过被我抓了。”他听见她说进刺客了,心里咯噔一声,刚提起一颗心就听见了下一句,他又想到许州的府衙后院,她与霍远切磋的场景,脑海里闪过那梦境中她带着伤回去的画面。他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又想起了那梦境?“虽然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但都该死,我想把他发卖了,让他去下苦力,累死他,也算是杀鸡儆猴吧。”她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将自己得打算说了出来:“我知道,你有一处铜矿,若是将他安排去给你采石,倒不失好办法。”“铜矿不行。”贺羡南直接拒绝道:“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将他卖出去做一辈子的苦力。”他给她说了另一个法子。“京中有黑市,什么都可以卖。”贺羡南道:“如今虽然休市,但带你卖个人还是可以的,你一会便将人带出来,我领你去卖了。”这黑市里的人,他倒是认识几个人贩子。林子漾想了想,觉着虽然有些匆忙,可留着更是隐患,倒不如早点解决了。又匆匆忙忙回去,贺羡南闲的没事,直接一块去了南苑胡同,就在沈宅外等着,林昭将男人从柴房拖了出来,看着只是有些憔悴,倒也没怎么虐待他。“林公子可是要一同前去?”贺羡南眯眼瞧了瞧推搡着男人的林昭,有些想笑。“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子漾记得早些回来。”林昭将男人推过去,卫安一把拽过,他看了一眼林子漾,转而道:“我跟你三师兄约了见面,商议一些事情。”林子漾点点头,上了马车,贺羡南的马车很大很宽敞,还放着薰笼,热乎乎的,正架着一个水壶在煮茶,就是他们带的春见翡翠,傻子才要在外面吹冷风。“这个一会你戴着,人由卫安出面给你处理了,你跟在卫安身边,先混个眼熟吧。”这一行远远比表面看着还要复杂,官商勾结,他能混成如今这样,是有几分运道在里面的。三年前刚来京中的时候,因为一个案子误打误撞入了黑市,后面渐渐就认识了那么几个人,不过都是些利益交换的人,若不是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带人将这黑市连根拔起了。“好。”她也知晓,一般像这样的场合,都会有不为人知的规矩,只有行里的人才懂,他能帮她把这个男人处理了,也就算达到了目的,别的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