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凛只觉在血液奔涌,在汇集。
方才陈嫔给他带来的偃旗息鼓之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姜嫔的满意与愉悦。
他长期习武在夜色之中能看清六七分,就凭着这六七分,他能窥清许多细微东西。
……
月色清冷,临安宫的暖阁却一片火热,连接暖阁的连廊两边挂着宫灯,隐隐绰绰的光亮照进暖阁木窗之中。
木窗大开着,叫人面热的剪影显现。
寒冷夜风大力拂过,将连廊挂着的宫灯吹得摇摆不定,暖阁内黄莺悦耳,还伴随着木桌重重的敲击声。
宫人早就离得远远的,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
清晨,曦光透过灰暗云层照向皇宫,将宫殿的琉璃瓦片镀上一层金光。
临安宫暖阁。
地上散落着轻纱与衣衫,厚重的玄色龙纹长袍与轻纱羽衣交叠在羊绒地毯之上,显出几分暧昧与凌乱来。
床榻之上,男子将女子拢在怀中,两人还在安睡,昨夜几乎是闹腾了一夜。
期间两人虽并未谈及前几日的不愉快,但相互的配合与反应,以及水乳交汇间,便已将天子心中的不满与火气散去大半。
此时,暖阁的殿门被人在外轻而有节奏的敲响,闻人凛睁开了眼,紧接着姜月饶也睁开了眼。
是守在殿外的王德全在提醒天子该上朝了。
姜月饶眼底划过几缕暗光,随后她面色便有些发白,抬手轻轻压住了自已的胸脯。
她用略带虚弱的声线说道:“陛下,嫔妾的心口有些不适……”
本是计划在过几日的,但既然这人来了,就借机将计划提前也可,
原本想要起身的闻人凛身形一顿,随即便低头看向怀中女子。
只见怀中女子面带孱弱,纯净的眼底似有水光在浮动,神色间也染上几分痛苦。
他心底一紧,立即询问出声:“饶饶,你怎么了?”
昨夜两人欢愉时不还好好的?难不成当真是身子不适?
闻人凛不禁回想起前几日他来时被拒之殿外的场景,难道那时饶饶并未使性子,当真尸是身子不适?
姜月饶唇角牵起一抹带着苍白的笑,她摇了摇头:“无事,嫔妾就是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有些想吐。”
随即,她面上染起淡薄红晕,又说道:“嫔妾这几日的心口都觉得有些闷,但昨夜陪着陛下时倒也还好……”
闻人凛瞧着怀中略带脆弱的女子,他心底不禁涌起半分愧疚来。
想来是他错怪了她,先前自已竟是以为她是装的,他的饶饶这般纯净,又怎会使那些后宫阴私手段,原是他错怪了她……
好在他昨夜来了,虽做法有些没顾她的身子,但应当是能够补救的。
这般想着,闻人凛便将人小心翼翼重新搂入怀中,并冲着殿门外吩咐:“王德全,传太医。”
姜月饶埋在天子宽阔胸膛之中,鸦羽似的长睫将她眼底情绪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