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田馨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底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骸。
田馨咬着下唇,克制着自已的情绪,“他一个大男人,能让人看到纹身的场合那么多,他帮派里知道得也不少,谁知道你不是偷看或者道听途说的呢?”
“我没有。。。我跟他就有过一次,我就只记得这些。。。还有。。。还有他说他家里有个年纪小的,人是很乖也好说话,只是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发生过。。。免得让她伤心。。。”
阿米说得情真意切。
田馨的脸色却寸寸结冰,“谁准你在这里随口胡诌!既然他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打掉?”
阿米也大哭大喊,人开始是哀怨的,慢慢变得越发怨气深重,“是啊。。。是啊。。。他的骨血他为什么会这么残忍。。。他难道不怕报应吗。。。他可真无情无义,手上都是累累血债,真的不怕因果循环吗。。。”
田馨往后退了两步,她眼前这个女人明显比她还悲怆,顿时田馨的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般发涩发涨。
愣是看着阿米在原地仰天哭诉了好一会儿。
一旁的保镖看不下去了,又凑到田馨身边,“田小姐,这么任她哭闹不是办法,还是把她扔出去吧。”
田馨内心其实早已分寸大乱,可是面上却若无其事一般出声,“她的肚子里要真是你老大的种,就这么丢出去?”
“田小姐。。。怎么可能?”
田馨盯着阿米说,“去叫保姆阿姨来给她洗漱上药,一切等你们老大回来再说。”
“是。”
阿米被梳洗干净之后,换了一件保姆阿姨没怎么穿过的旧衣服,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她身边保镖盯她盯得死紧。
“看什么看,眼睛别乱瞟!”
阿米被吓得垂下头,环着自已的身子将腹部护住。
田馨就在二楼的走廊上默默俯视着一楼的动静,她的手指在栏杆把手上轻敲,看着保姆阿姨给阿米拿了一些用于消毒包扎的酒精和纱布过来。
阿米并不配合,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包括刚刚洗澡的时候,保姆阿姨想要帮她擦拭一下身子,她在浴缸里掀起了巨大的水花,抵触他人的触碰。
“你既然这么在乎这个孩子,母体遍体鳞伤,小孩也不会好,他为了打掉他虐待过你?”
田馨一边下楼一边拔高音量。
阿米没说话,只埋着头,她只要谈到关于这个孩子的许多细节,她似乎都不愿多透露一点。
田馨此刻内心复杂得不行,她一边觉得霍霆背叛她这件事像把小刀几乎快捣碎她的心脏。
一边又觉得这件事情漏洞百出,突兀得简直让人猝不及防,许多细节似乎对上了又似乎合不上。
她在这两个念头中反复横跳,十分割裂,一想到就呼吸不畅,喉咙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