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溪远美美地吃完这碗火腿炒饭,昭阳已经靠在她肩头睡着了。
她放下碗,轻轻松松把少女打横抱起,送回了房间。
方一出门,就碰上江暄了。
或者说,是他特意在门口等她。
“何事?”
江上长风呼啸,卷得头顶灯笼嘎吱作响,映在江暄面上,碎影斑驳。
“舍妹今日着实麻烦你了。”
林溪远笑了一下:“无妨,昭阳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倒是头回听人如此评价她,”江暄顿了顿,“她在宫中横行霸道,照顾她的嬷嬷宫女很少有超过三个月的,就连大哥见了她,也得避让三分。”
“毕竟是皇帝亲自养在身边的小女儿,千娇百宠的,有些脾气也可以理解,她本性并不坏。”
江暄无奈地笑了一下:“你才同她认识多久,怎么就被她收买了?”
林溪远忽然叉腰凑近:“你执意要上船救她的,可不是我哦!”
说完,她又快速移开身子。
只给江暄留下一缕温暖触感和几分怅然若失。
“还有事儿不?我困了。”
江暄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绘着一朵花:“你瞧瞧这花。”
林溪远接过一看,立时皱起眉头,上面的图竟与《百草谱》上绘制的玉罗花如出一辙。
“这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从窦性商人后背纹身上拓下来的。”
江暄继续道:“玉罗花是西域缇兰一族的圣花,所以凡是该族人,从小都会在身体某个部位刻上这朵花。”
“难怪非要往公主脚踝上系铃铛,咱们这里可没那习俗。”
这窦性商人异族特征不明显,所以一开始林溪远也没看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均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
若只是贪心商人私贩盐铁获利,抄家还钱便可,说起来事情并不大。若是异族商人以此铸造兵器,私相授受,这可是谋反的大罪。
江暄道:“我又写了一封密信,你一并交给昭阳,让她带回宫里,直接面呈父皇。”
“外面都说皇帝病得重,有时一连几日不上朝,到底真的假的?”
江暄叹了口气:“父皇这几年身体确实不如从前了,但没传闻说的那么重。”
林溪远环顾四周无人,忽然低声道:“你希望皇帝早点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