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叔跟木桩子似的戳在角落,像个会呼吸的探照灯,时不时往周胤身上转两圈。
周胤握着筷子:“这位老先生不一起坐下吃?”
姜稚看了一眼老管家:“劳叔,你先出去,我跟周先生有话要说。”
劳叔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嫌他碍事直接说就好了,拐这么个弯子有意思吗。
“小姐,我就在门外,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目送劳叔离去的背影,姜稚方才开口:“抱歉,离婚这事儿可能要往后拖一拖了。”
周胤迅速隆起眉峰:“那晚你告诉我,只要赵鹏飞松口放过沈氏,沈煜就答应签离婚合同。”
原计划是这样的,但谁想到沈煜会中途反悔呢。
“是我考虑不周。”
见她这幅受气包样,周胤轻笑;“早猜到了。”
姜稚:“你怎么猜到的?”
周胤不愿意用过去的目光去看待现在的她。
事实却是,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姜稚都改不了重情义的臭毛病。
沈家恰好抓住了她这个弱点,叫她义无反顾的为他们卖命。
“你不是说了,沈家对你恩重如山!”
纵然晓得他在嘲讽自己,但姜稚依旧秉承自己的原则:“做人不能忘本,在我低谷的时候,是沈老爷子伸手拉了我一把,免我低三下四的去求人,就冲一点,我也不能把事儿做绝。”
姜稚说完这番话后,却迟迟不见周胤回话,抬眸看过去,却发现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里,正翻涌着令人畏惧的黑潮……
周胤吃着离自己最近的那盘菜,缓声道:“既然你不好意思,那就换我来。”
如果姜稚足够了解周胤。
当他说要出手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开始动手了。
……
沈母以生日宴为由在别墅里大摆宴席。
原以为会高朋满座,名流汇集,哪曾想来的全是陪衬团,真正有身份一个都没看见。
她满眼复杂的注视冷清的大厅,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陪衬团已经有人等得不耐烦了,拉住路过的佣人询问什么时候开宴。
佣人也很为难。
客人没有到齐,怎么开呢?
“妈,不行就开始吧,这都几点了。”沈煜在旁劝说道。
沈母有些不甘心:“再等等吧,万一路上堵呢。”
这一听就是自欺欺人的说辞。
“别等了,他们不会来的。”
沈母不敢置信:“为什么?”
还用得着问吗?
沈煜满脸落寞,很想说实话,可又怕说了实话,母亲会接受不了,众多思绪压在心口,沈煜赌气道:“难道他们不来,我就不过生日了?”
沈母没想到沈煜会突然发难。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
“好了,底下还有客人,总不能叫他们饿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