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本没法用异能,幽幽烛火下,众人只能各自起身,揉了揉酸胀的膝盖,开始搜寻线索。
这灵堂是由个大型会客厅改成的,棺木和纸人后就是屏风,屏风后是案桌,桌子上摆了不少用毛笔写下的记录。
叶彤走近,拿起那些纸张翻阅。
这应该是那位亡者陈安竹写下的,别看他名字里又是“安”又是“竹”,他这一辈子和这两个字都没沾上关系。
他的祖辈世代为官,家风清正,颇有贤名,却出了头一号贪财的人物。
陈安竹并不甘心只做九品清官,他四处用钱攀关系,踩着祖辈一世清明往上爬,终于爬到二品,娶妻生子好不快活。
可一昧贪婪是没有好结果的。
他因为被发现贪下灾区十几万两雪花银,被皇帝一怒之下踹出京城,命令他去那最破落的村子生活,世代永不准入京。
于是陈安竹带着他的夫人和孩子来到这里。
可怜陈安竹的夫人,分明是大家闺秀,从小娇养着长大,就因为信了这男人的谎言嫁给他,被牵连,最终沦落到这个地方来。
她的儿子陈希沃,正是这八个玩家之一。
叶彤的目光在这名字上顿了顿,偏过头去,对上了一个探究的目光。
那人再三确认之后,咧开一个纯真的笑容,屁颠颠儿跑了过来:“妹儿,真巧啊。”
此人正是当初那“渔姽”副本中的副校长王根基。
叶彤笑着:“看来这次用的是本名了。”
他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眼睛和胳膊上都有疤,看来吃了不少苦。
陈希沃挠了挠头,见是熟人就毫不设防起来,凑过去打听:“你发现什么了?”
叶彤垂眸,看着他抻着脖子凑到信上仔细研究,伸出手,用指甲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
陈希沃吓了一跳,捂着脖子后退:“啥玩意儿划拉我?!”
“你都没戒心的吗?”叶彤深深叹气,“万一是我想杀你呢?”
“……那应该不会吧。”陈希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咧嘴接着笑。
这人……
叶彤无奈地瞥他一眼,没接茬,只是继续找线索去了。
——
这村子原本破落,可来到这里的陈安竹仿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竟开始埋头研究起村子的致富路来。
他在这儿二十几年,琢磨了不少耕织的技巧,还将京城里学来的种植法子教给村民,将这村的生活水平一步步地拉出泥沼。
就在所有事都在一天天变好时,突然打仗了。
叶彤合上那些纸页,将手里的记录簿递给一旁等着看的众人。
其余的村民在这记录簿里也都有写,而这些青年人也一个个都对上了号。
他们有的是某家的小孩,父亲早早去当兵,战死在外,只留下他和爷爷相依为命。
有的自幼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农户收养,靠农田生活。
另一个女孩子是村里赤脚医生的后代,自小就学针灸和医术,也治好了不少毛病。
而叶彤……
“红月不祥之体?”另一个玩家皱着眉,念出了这复杂的名号。
这位“叶彤”,是十六年前的一天夜里出生的。
那晚正是红月高悬,几个老汉喝了酒不尽兴,打算去河边捞条鱼来吃。
刚到河边,几人就听到一阵小孩子的哭声。
几个老头对视一眼,顺着声音寻去,这才发现河边躺着一个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