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府内。
虞知月跪在书房外,只听见书房里一阵摔砸东西。
她缩着肩膀,不敢出声。
直到虞山衡黑着脸出来,她满脸泪水地膝行上前,抱着他的腿哭喊道:“一定是虞渺要害我!一定是她故意把娘放印子钱的事透露出去的!”
虞山衡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是什么蠢货!太子择妃在即,竟出了这种差错!”
“我现在就去探太子口风!陛下并不干涉太子选妃,只要太子答应,一定不会出错的!”
虞知月长这么大,从没遇到这种挫折。
她特意装扮了一番,进了东宫。
骤雨刚歇,李茂正在东宫内,对着满池荷叶枯枝作画。
见到虞知月时,他搁下笔,迎了上去。
“知月……”
“太子哥哥,”虞知月上前环抱住了他的腰,“我好怕……”
李茂愣了片刻,察觉到虞知月情绪不对,抚着她后背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表姑利用虞府的名义,在城西私设质库,私放印子钱,不小心闹出了人命,表姑却把所有罪名推到了虞府的头上……”
李茂眉头轻蹙,低头看着在他怀里啜泣的虞知月,温声道:“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事,放心,此时不会连累虞府的。”
虞山衡并非小官,动他一个,背后会牵动错综复杂的朝臣势力,皇帝正愁如何除去赵载宁,不会轻易乱动朝中文臣,自乱阵脚。
皇城之下,这件事倒如风般吹过去了,却如死水微澜,吹进了将军府中。
三法司办案时,御史台的人趁机参了赵载宁一本。
朱榆坐在将军府前厅内,沉着头,不敢看主位上的赵倾风。
虞渺坐赵倾风身边,怕婆母的怒气波及自己,及时开口道:“朱榆姐姐也是可怜人,她弟弟好赌,见威胁不了将军,就去威胁将军的心上人,落到如今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朱榆满脸泪水,“此事牵连将军府,并非我弟弟本意,他只是被那些债主逼急了……老夫人,我愿意入将军府为奴为婢……”
“停停!”赵倾风怒喝,差点拍案而起,“你们一家子,都是拎不清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赌!我将军府怕是容不下你这座大佛!”
虞渺及时给她顺气,柔声道:“朱榆姐姐不是会刺绣吗?如今她孤身一人,不如赠她些银子,让回老家,开个绣铺过活。”
“谢谢夫人……”朱榆感激抬头。
赵倾风应下了,遣人给了朱榆一大笔银子,还派人送她回了老家。
朱榆站在马车前,看着送她的虞渺,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多谢夫人相助,以后夫人若来我的铺子买绣品,皆可免半数工钱。”
“祝你一路顺风。”
虞渺第一眼看见朱榆,便知道她不甘被好赌的弟弟束缚,奈何她母亲向来惯宠朱义,养成了他屡教不改的赌习,拖累朱榆一并为弟弟还债。
大山般压下来的债,让朱榆无比艳羡将军府的一切。
她也想拥有荣华富贵的自由生活,即使,要付出割舍亲情的代价。
目送朱榆离开,虞渺转身回府,踏上阶梯时,看见了负手站在府内的赵载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