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珍珠的话,让听到的人惊出一身冷汗,吓得半死。此刻,圣县百姓无比庆幸,沐逍遥就那么突然死掉了,也算是死无对证,那就将一切罪与恶推到他的身上,活该他承受所有。
“将军,你来救我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好怕你守寡啊,呜呜呜。。。”林浅意缩在连盛的怀里,终于悠悠转醒,她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哭得梨花带雨,哭得可怜凄惨,“我舍不得将军守寡呀,我们在菩萨前发过誓,要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呜呜呜。。。”
连盛嘴角抽了抽,只得顺话接,“浅意,你受苦了!”
“万幸你没事,不然,我余生不安!”
沐珍珠站在一旁,眨巴着眼睛,一会儿瞅瞅连大将军,一会儿看看林浅意,心里不知在琢磨什么,脸上的神情变换好几种。
“是呀,是呀,万幸浅意姐姐没事,不然,我余生也会不安。”沐珍珠也顺势接话,笑容甜如蜜果子。
明明才头一回见面,沐珍珠和阿先一样,嘴巴抹了蜜似的,张口自来熟,喊她“浅意姐姐”。这倒好,一趟芙蓉城之行,林浅意捡到大便宜,认了一名弟弟,一名妹妹。
不过,林浅意正忙活着和连大将军上演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码,腾不开空理会沐珍珠。
单凭初次见面,沐珍珠直觉林浅意此人可深交,不不不,对她来说,已丧失拥有其他情感的资格。所以,她当下生出念头,林浅意这位“姐姐”,既然恰好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就得被她利用。
她呀,可擅长利用人了。
林浅意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她极像。
沐珍珠时常对着铜镜自赏,她不喜自己的脸。偏偏,她能安然活着,倚仗的就是她的脸。
就是不知,是庆幸,还是灾难?
侍奉她的奴婢花儿总是夸赞她的容颜,“姑娘,您太美了。”
沐珍珠笑弯了眼,回应一句,“是呀,我也觉得极美!”
沐珍珠夸自己的眼睛,奴婢花儿夸赞她的容貌。
沐逍遥隔三差五闯入沐珍珠的闺房,凶巴巴赶走奴婢花儿。每当这时,奴婢花儿就特别怂,一句话不敢说,大气不敢出,麻溜离开,还贴心拉上房门。而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待便是小半日。
他是兄长,她是妹妹,算不得孤男寡女,也称不上违背规矩,旁人瞧见,顶多神色多几分尴尬、或不解。
他命令她画桃花妆,又画芙蓉妆,又不许施粉黛。。。他的要求千奇百怪,比如,他只准她穿红裙,即便沐氏一族有长辈大去,她还是不能脱下红裙。
她的箱笼,从衣裙到小衣,清一色的红。
偏偏,一袭红裙的沐珍珠,极易诱惑沐逍遥情绪失控。他的眼突然染上异色,毫无征兆发疯,像一条疯狗扑过来,撕碎她的红裙,把她扔到床榻,就像鱼贩冷漠地摔打刚刚从水桶捞出来的鱼。
他十分冷漠,也不管脆弱的鱼儿会不会死掉。
他的手里何时多了一把匕首,一寸一寸逼近她,“如果我毁了你的脸,是不是就能困住你?你便真真切切属于我,我一个人的珍贵私品?”
沐珍珠从一开始的惊慌,次数多了,她的身心皆变得麻木,连表现出来的“惧怕”都得靠掐大腿的软肉,逼迫自己表演出该取悦沐逍遥的情绪。
“逍遥哥哥,你喝醉了吗?心情不好吗?我是珍珠呀,你不是夸我长得好看,说你最喜爱我这张脸了呀。”
每回,沐珍珠只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只要示弱,沐逍遥便清醒两三分。
“沐珍珠,好生滋养你这张脸,你该知道,你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靠的就是这张脸。若你的脸毁了,你。。。就没用了,就不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