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遇见正儿八经的案子,免不了好奇。
“尚未。”
江白砚语气淡淡,答完她的问题,忽地话锋一变:“施小姐之前说,你在捉妖时磕破了头。”
出于本能地,趴在施黛肩头的阿狸感到一缕杀意。
不对劲。
江白砚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白狐默默绷直身体,窗边的江白砚依旧含笑。
他的笑意过分温柔含蓄,如同被描摹在唇边的虚假弧度,不知是不是错觉,显出一丝讥诮冷意:“过去的事,一概不记得了么?”
“大概记得一些。”
施黛应道:“怎么了?”
“只是觉得,施小姐方才放血时,动作生疏得很——原来是忘了。”
江白砚说:“从前,施小姐不会这般待我。”
江白砚来路不明,原主对他颇为忌惮,莫说亲近关照,连一句话都不愿和他说。
“我这不是,忘了很多事吗。”
江白砚对她必然不喜,施黛很有自知之明:“和你有关的记忆,我大多记不清了。”
“今日相见,施小姐待我极好。”
江白砚凝睇她双眼,笑意更浓几分:“往后,也能这样吗?”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阿狸头皮发麻。
这绝对不是江白砚会讲出的话。
强烈的错位感令它如鲠在喉,又一次预感到扑面而来的杀意。
阿狸下意识觉得不能应答,可在施黛的认知里,江白砚纯良无害、毫无攻击性。
果不其然,它听见施黛的声音。
施黛道:“当然。江公子今天救我一命,我日后也会保护你。”
寂静夜色里,响起一声轻笑。
清朗温润,好似化开的薄雪,初听清清泠泠,待细细分辨,方能窥见冷意。
长剑出鞘,一道嗡鸣打破沉默,再眨眼,剑锋已横于施黛侧颈。
犹如毒蛇吐信,它停在与皮肤毫厘之距的半空。
“可我觉得,施小姐不似失忆,而是被……”
纯良笑意褪去,江白砚露出玩味神情,尾音沉沉,滋生潮涌般的侵略性:“夺舍了。”
瞬息的寂静。
不止空气,连血液与心跳都仿佛凝固。
阿狸愣在原地,没回过神。
施黛的性格和原主其实大差不差,直率明快,喜欢撒娇,少了任性,多出点儿随性的娇憨,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