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就不敢违背绮兰的意愿,逼迫着绮兰去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只是王妈妈也很困惑,为何苏大人一直也不给绮兰赎身呢?
家大业大的苏家不缺这点银子,苏大人又是这么恋慕绮兰,干嘛不早点把她接走,便是放在府外做个外室,也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大好事。
就这么留在怡红楼里,艳帜高张,招蜂引蝶,王妈妈银钱有得赚,麻烦也是越来越大。
“混账东西,还说绮兰屋里不留客,这是什么?”青年男子的怒喝声响彻三楼,显然是看到了苏焕甩在楼梯口的靴子。“官靴,呵呵,小浪蹄子有了个穿官衣的姘头,就把眼睛长到了头顶上了。小爷也有个奉议郎的官身,家爷点点头,就能弄个六品实缺。”
听声音,外间的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苏焕摆了摆头,示意绮兰出去看看情况。
绮兰指着身上薄如蝉翼的轻纱睡裙,轻纱下起伏有致的身子拧动了一下,嫣红的唇微微嘟着,媚眼如丝,盯着苏焕。
王妈妈扯着嗓子,凄厉的干嚎声传进来。“苏公子不能进呀!”
绮兰黑白分明的眸子眯了眯,薄薄的唇顽皮的勾起,斜乜着苏焕,调侃道:“是苏郎的本家来了。”
苏焕陡然从榻上立起身,低声骂了句:“狗屁的本家!”
门外响起人体倒地发出的撞击声音。
青年男子在怪腔怪调,嘲讽着苏焕:“老糟货大清早发骚,白日宣淫,不愧是西魏第一淫荡子,真他娘的不怕把老腰闪断。。。。。。”
倒在地上的王妈妈,犹然扯住华服青年的衣袖不放手,名叫苏鲁安的青年,是溪山候府的小侯爷,。
复姓,苏鲁,单名,安。
和苏焕的苏扯不上关系,倒是和京兆四大家里的黄家有很深的关联。
苏鲁安的生母是黄家的女儿,闺阁里生了个儿子,养到三岁被送给了苏鲁家做继子。
其中的内情,到了苏焕这个层次,早已见怪不怪。
六镇的习俗一夫一妻,不纳妾氏;溪山候苏鲁铁木年近不惑尚未有子嗣,便要考虑收养个假子。
苏鲁铁木少时读了些书,算是半个文人,受到秦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影响,一心想要个亲生儿子。
黄家虽是千年望族,在西魏国官场上却一直没有稳固牢靠的依仗,。
两边各有所需,有心人从中穿针引线,黄家女不出家门给苏鲁侯爷做了小,背着正妻偷偷生下儿子,等孩子模样刚长开,眉眼能看出点亲爹的遗传,苏鲁候便抱孩子回府,跟正妻说与这孩子有缘,收下了做继子。
京都权贵里这样的事不少,秦人大族女子给六镇勋贵生下个继承爵位儿子,等于家族有了个牢靠的靠山。
男人得了个传承血脉的亲儿子,还添了个资产丰厚的奥援。双方各有所得,皆大欢喜。
明白其中弯弯绕的外人,事不关己也不去捅破。
这件事做的时候就瞒着正妻一人,事后知道了实情,正妻早已和孩子处出了感情,索性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揣着明白装糊涂。
最得意的还是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一手攥着亲爹留下的爵位,一手提着娘亲家的钱袋,京都最轻狂的纨绔,十有八九都是这种孩子。
苏焕极其鄙视黄家的做法,也极为不喜别人说苏鲁安是他的本家。
他无奈地摇着头,叹了口气,神色落寞地低声道:“想要躲到你这儿,多活一时,竟被个混账玩意给搅合了。罢了,罢了。”
一面摇着头,一面走到了窗前,抬手撩开纱帘,探出身子向楼下看。
见路旁栓着的瘦马边上围着几个佩刀壮汉,伸长了手挥着,叫了声“嗨!”,见气势凌厉的汉子们闻声仰头看了过来。
苏焕指着怡红楼的大门,又喊了声“上来几个。”
喊完了话,转过身,整个人的气息全变了,落寞的气息一扫而光,即便是面带微笑,却掩饰不住那股子迫人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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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坐了,我再给你画一次眉。”苏焕笼着绮兰削肩,轻按在镜前的锦墩上,手里捻着笔,细细的描画着。
门外的喧哗似乎根本不值得他打开门看上一眼。
小侯爷苏鲁安,让熟人打了,永城县公家的老二金石达,泗水伯家的老大长孙庆,俩人与他年岁相仿,却早就入宫做了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