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他是谁,打他的时候一点也没留手,攥着发髻,一顿拳脚将他从三楼揍回了一楼。
随他来的部曲等候在一楼,见此刚要上来阻拦,金石达和长孙庆俩人毫不迟疑的抽出了刀子。
六镇子弟间斗殴常有的事,光天化日动刀子却不多见,何况还是内卫专用的御制横刀。
“内卫办差,上前一步者,斩!”
“内卫来杏花坊办差?”苏鲁家的部曲将信将疑。
他身后突然上来一人,一刀鞘便将他砸倒在地,脚踩在脸上,喝问道:“谁家的奴才,敢阻挡内卫办差。”
精壮的象只豹子的苏鲁家部曲,努力拧着脖子向上看,没看到那人的脸,只瞧见那人腰间悬挂着的内府侍卫腰牌,顿时身子一软,乖乖地趴好了。
从隔壁燕华楼出来的苏鲁安,昨夜他来过怡红楼,纠缠着绮兰,要睡在她房里,被怡红楼几个姑娘合起伙灌晕了头,不知怎么跑到了隔壁,睡在了胭脂姑娘的床上。
夜里的逢场作戏,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欢愉;绮兰那个瘦骨伶仃的小蹄子,看见了也没有蚂蚁在心里爬呀爬的感觉。哪比得上前凸后翘的胭脂?不过是有个花坊第一才女的名头。
欢场中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本也没想着回头找怡红楼的麻烦。
可他一出燕华楼的门就看到了那匹瘦马。
看到了瘦马,就会想到某个风月场中最风流的男子。
想到了这个男子,不由自主地就对楼上软糯甜美女子生出了恨意。
他知道是苏焕来了怡红楼,此时就在楼上绮兰的房里。
苏焕是谁,他很清楚,但他不怕。
在他眼里,苏焕不过是个卖弄风雅的老骚包。三品的官身也就能吓唬吓唬小老百姓。
这就闹上楼去,看看他这个国子监大祭酒能如何?让绮兰那个小浪蹄子也看清了,老糟货不过是个徒有其名的老废物。
苏鲁安挨了顿狠揍,抱着起满了大包的头蹲在地上,左思右想犯起了糊涂,三楼上绮兰房间里的男人到底是谁?
难道说是陛下白龙鱼服偷偷溜出了宫?
直到楼梯上脚步声起,内府侍卫们齐齐抱拳拱手,口中喊着:“仆射大人。”
眼瞧着苏焕面无表情,摆摆手示意侍卫放了他,双手向后背负着就走了出去。
盯着苏焕出了怡红楼,背影消失了好大一会,苏鲁安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仆射大人?尚书省的佐贰官,六部尚书大人顶头的上司,朝堂实权大佬。
六部九卿二十四司的衙门在皇城内,三省官廨却设在了皇宫之内,尚书省紧挨着太极殿,尚书省首脑的安保自然而然也划归内府侍卫负责。
以往,三省虚设,都没个首脑,知道有个这制度,谁也没往心里去过。
今天内府侍卫们跑来了杏花坊,竟是护卫来折花的仆射大人。。。。。。。。苏焕?!
醒过神来的苏鲁安跳起身,踢了部曲一脚,骂道:“没死透,就赶紧起来,回府。”
于此同时,怡红楼三楼的楼梯旁,绮兰依着栏杆软瘫在地,两行断了线的珠泪,娑娑撒落。
楼下传上来的那一声,“仆射大人。”她听在耳中,顿时明白了苏郎今天何以大失常态,那句仿佛玩笑的话,‘我立刻就要死了!’所内含的意思,她也明白了。
昨日文采飞扬洒脱不羁的苏郎,真就死了。
兴之所起,会随时登上这三楼来找她,谈论书画,诗词唱和的苏郎,已经永远消失了!
绮兰抬手小心的抹着眼角的泪水,生恐泪水沾到新画的眉上。
那两弯新柳,或许就是苏郎留给她最后的一份礼物了。
嘴里呢喃着,“苏郎,何故去的匆匆,要了绮兰的身子再走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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