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邵二媳妇夜半惊醒,下楼倒水,看到老太太坐在客厅,吓了一跳。
“妈?您怎么没睡?”
老太太摆手,“人老了,觉少了。刚起来特意看了眼,书房的灯还亮着。听管家说,阿沉下午回来之后就再没出来。”
邵成津去了北欧出差,一年内大抵都不会回来,待在书房的自然不可能是他。
邵二媳妇叹了声,“听司机说,知知今天回来,阿沉亲自去机场接了人,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晚饭也没用。”
邵老太太沉默下来,婆媳两人对坐半晌,互相搀扶着回了卧房。
第二天日光正好,趁着早晨凉快些,闻芷拎着礼物回了邵家。
管家带路,路过前院时,看到角落栽种的葡—萄藤长势旺盛,比之她离开时更加放肆,几乎挤占了整个院子的天井。
邵老太太是吴都人,又偏爱栽种些花草果叶的,那棵葡—萄藤,便是闻芷刚来邵家那年栽上的,不过一个夏天,就长得茂盛。
葡—萄藤下还装了摇椅,曾经夏日,闻芷也靠着椅子给邵沉读过诗。
“酸、没意思。”
俊朗少年评价那些咬文嚼字的情诗,也带着几分故意逗—弄闻芷的嫌疑。
闻芷那时跟邵沉关系还算亲近,恼羞成怒争辩几句,打闹着离开院子。
回忆猝不及防闯进心房,视线难免流连几分。
再回神,邵沉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他今日没穿正装,简单的浅蓝衬衫,休闲长裤,腕上简单挂了只表,冲淡些身上的冷意。
闻芷扬起笑,叫了声“沉哥”。
邵沉走到她身边,缓声道,“那椅子今年有些褪色,我叫人换了新的,款式跟以前一样,因为更新换代,当年生产的厂家早就停产,我费了些功夫才弄回来一个。”
闻芷面上浅笑,“是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邵沉忽然攥住她的手腕,第一感觉是过分纤细,似乎稍一用力便能折断。
“知知,你何苦说这些话来气我。”
闻芷眉心微蹙,想要挣脱,邵沉的手却仿佛铁箍,干脆回身,两人对视。
“当初是你先放弃,怎么如今我也放弃了,你反倒又生气?”
迎着初升的阳光,闻芷浅咖的眸子里攒了细碎的光,“邵沉,同样的问题我也问你,既然有了苏苡莘,何苦再来招惹我,还是你觉得左拥右抱才能显得你多成功?”
邵沉喉咙像是喊了刀片,随着吞咽,带着血气一起涌下去。
“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
闻芷已经冷下脸来,“邵沉!你喜欢谁不关我的事。”
还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