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桓昱没回病房,他和周迟说去医院对面的酒店,周迟侧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在被子下面点了点头。
桓昱在家睡的,他洗完澡还是穿周迟的衣服,坐在自己曾经房间的椅子上发呆。
发梢的水滴落,砸在腺体上,桓昱撩起浴巾边擦了擦,低头疲惫地深出一口长气。
周迟房间的床单落灰,他从柜子里拿了套干净的床单,拆枕套的时候,掉出来一张纸片。
一张银行汇款单,看着压了有段时间,也不像是刻意压在这里,很像是放在桌上,飘到枕头下的。
桓昱看了眼,团了团扔进垃圾桶,几分钟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捡起来自己看了看上面的收款账号和金额。
不小一笔钱。
桓昱给严维天打电话,问他周迟平时给许言之转钱的账号,发现不是他手里这个。
桓昱想不出周迟还能给谁转这么大一笔钱,周罗还没有出狱,桓娟生活优渥,钱没有合理的去处。
思来想去,桓昱自然而然想到这次周迟不要命打黑拳,听磊子说奖金丰厚,他当时守着周迟,没仔细听是多少钱。
桓昱输入账户,弹出一个两个字的名字,只看得见姓,看不见后面的字。
他一时间想不起来有什么熟人是这个姓。
桓昱又给大学室友打了个电话,知道他有人脉和背景,问他能不能帮忙查个账户信息。
对方说可以,挂断电话没半小时,账户的信息发到桓昱手机上。
久远的记忆碎片渐渐拼凑,桓昱眸底诧异渲染,他再三确认,直至确定下来。
第二天上午,护士来给周迟量体温,看他一个人也没问,可是周迟忍不住,反问她:“我弟弟呢?”
“他说他回榆京了,让我们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平时来看你的那两个朋友。”
“哦。”
周迟谈不上难受,但有隐隐约约的失落。
狗崽子一声招呼不打就走。
护士嘱咐完周迟一些注意事项,开门出去,他拿着手机,点开和桓昱的聊天框。
桓昱也没给他发消息,就这么一身不吭地走了。
大运没一会儿过来,从他嘴里周迟才知道桓昱改签了,一大早去的机场。
周迟不以为然,装得有模有样,跟甩了一个大麻烦似的轻松惬意,躺在床上,眼里牵强的笑意,毫无生气。
大运问他桓昱什么时候回来,周迟说不知道,开玩笑道:“人家是大老板,一分钟几百万的生意,老惦记人家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