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中,有人起身。
他浑身是血,一脸的汗,他环视一圈,灵诗剑在台上看着他,吕佳丽和吕毅在不远处、畏缩在地上不敢起来,其余同事都在会议室后半截、恐惧着。
至于会议室,损坏了二十几套桌椅。
他又低头,身下的唐装修士浑身是血,双手还抱着头,但手臂上血肉模糊,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但还好,还没死,还喘着气。
“子羽?”灵诗剑走到近前来,低声问道。
张子羽喘了两口气,沉声道:“打电话送他去医院。”
灵诗剑应下,打了幺二零。
张子羽拖着沉重的脚步,向会议室外面走去,走到吕佳丽身边的时候,吕佳丽抱着吕毅畏惧往后缩了缩。
见状,他冷笑道:“要钢箔车间是吧?如你所愿,现在是你的了。”
吕佳丽没有说话。
他也不再多言,走出会议室,到窗边。
天气阴沉了一早上,到这时,终于下起了雨。
哗啦啦的暴雨,下得很大。
透过雨幕,他看着远处的山,喘着粗气,出声问道:“枇杷树树心?”
灵诗剑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语气弱弱的,回道:“应该是。”
树心她煮给张子羽吃了,但是没有祛除其中的戾气。
张子羽摇摇头,但没有多说什么。
这几天喝了枇杷树树心的汤,但都在家里,要么在陪灵诗剑刷剧,要么在玩游戏,整体心情是轻松愉快的,一点戾气也没有。
以至于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
刚开始生气的时候,他甚至没想到这一茬,是刚刚暴力发泄过了,他才反应过来。
“现在好了……”他说道,“打架斗殴、说不定就要坐牢了,至少,工作没了。被辞退的补偿也没了。
“一碗鸡汤的价格竟然是十五万。”
“对不起。”灵诗剑低声道。
她好像又搞砸了。
……为什么是又呢?
张子羽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是灵诗剑的错吗?又好像不是。
事情的错好像是他自己。如果他不逞能,去引诱那个可能存在的纸人师,他就不会受伤;如果不受伤,灵诗剑就不会给他炖枇杷树树心;如果他不喝那个鸡汤,那他就不会暴走,可以按计划,轻松应对吕佳丽。
“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他喃喃道。
警车先来,是最开始逃出会议室的同事报了警。
但唐装修士还是要了作为一个修仙者的尊严,尽管被张子羽打得不成人样了,但还是在警察的调解下,与张子羽和解了。
修仙者的事,修仙者解决,哪里轮得到凡人来管?
救护车后来,将唐装修士送去了医院。护士姐姐看着唐装修士手上的伤,都不由得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