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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子十分不耐的看向这莫名其妙窜出来的人,本想连带着一块骂了,却在看到徐忘云脸时忽然愣住,紧接着面色天衣无缝的一变,竟是笑开了。
“哟,好俊俏的郎君,不知你是这小鬼的什么人呐?年岁几何,许亲了没有?”
素闻漠北民风剽悍,果然名不虚传。
徐忘云闻言面不改色,只道:“冒犯了姑娘,实在对不住。”
宋多愁从他背后瑟瑟露出半张脸,期期艾艾道:“……对不起。”
“罢了罢了。”红衣女子娇俏笑道:“姑奶奶今日心情好,不和个小鬼一般计较。只是他撞了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不如小郎君就陪我去吃一顿酒,怎么样?”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另有所图。宋多愁在他背后紧张的抓住他的衣裳,徐忘云想了想,掏出荷包,“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便送一锭银子给姑娘做买酒钱,可以吗?”
红衣女子哈哈大笑:“小郎君还真是可爱,谁又缺那几两买酒钱!”她靠近徐忘云,娇媚道:“姑奶奶是想让你陪我喝酒,小郎君赏不赏脸?”
“去不了。”
红衣女子约莫是从没给人这样拒绝过,面色一变,恼羞成怒道:“给脸不要脸!”她正欲发作,目光一转又看见了徐忘云腰间佩剑,改变主意道:“不去也罢,那便把你的剑拿来做赔礼吧!”
徐忘云摇头:“此剑是我师父给的,不能给你。”
“我管你是谁给的!”这红衣女子十分喜怒无常,眨眼又换了一副面皮,冷笑道:“不将你一条手臂砍下来都算老娘宽宏,竟还与我讨价还价的?找死!”
她伸手袭来,讨不成竟要去抢。徐忘云忙将宋多愁推出去,一手抽出长剑,迎面而上。
红衣女子不知从哪掏出一只小巧皮鞭,不由分说向着徐忘云抽去。徐忘云足尖轻点地面躲开,就见那鞭气势凌人,咬得死紧,所过之处卷起扬起无数尘土,周边商贩的摊子瞬时被她抽成了一片废墟。
围观群众早已惊叫着跑走,徐忘云看她招式狠辣,行事肆虐,手下剑也不再留情,剑尖一转,一点寒光银龙般乍现,顷刻便将那女子的鞭子击飞了出去!
她的鞭子看起来柔软,实际却不知是何物炼成,徐忘云的剑竟砍不断它。只听当空中一声“铛!”的锐响,红衣女子猛地转腕收回长鞭,面色沉下来,眸中浮起森森寒气,启唇道:“我竟小瞧你了。”
徐忘云面色冷淡,起势再次挥剑相击。红衣女子冷笑一声,手中长鞭发出一阵锐响,扬起便抽——
啪!啪!被她卷过的地方砖木皆断,地面隐隐裂开细小缝隙。徐忘云身形极敏锐的一一避过,快得几乎只能看清个残影,下一秒,红衣女子便见自己面前一点寒光乍现,徐忘云冷漠的脸出现在她上方不过分寸地方,挥剑就要砍下!
红衣女子吃了一惊,急急闪身避开,这才发现自己何止是小瞧了他,竟是惹上了个硬角色!
她咬牙看他,眼中闪过一点凶光。江湖纷争,拼得无非也就是个生死。红衣女子心下一横,运力冲起,长鞭蛇一样在半空中绕了个圈,欻欻向着徐忘云冲去,竟是要与他拼命!
“找死——!”红衣女子双眼猩红,怒吼一声。
下一瞬,远方忽然有什么东西极快的向着这边飞来。
红衣女子本就十分心烦,察觉后狠戾地看过去,却在看清那物后面色倏地大变,竟将手中长鞭就这么一扔,急急闪身就要去接那物。
徐忘云被这突发状况搞得莫名,见红衣女子几乎是拼命接下了那物,紧接着便扑通跪下了。
她面色惊恐,双手小心捧着,像要上贡一样将那物高高举过头顶——竟是把漆黑的折扇。
“莲奴,你又在这儿给我丢的什么脸?”
几人耳边,忽然传来这么个男人的声音,左右看看,却看不到有其他人在。宋多愁那个心眼被卖去换馒头的傻傻道:“谁?谁在说话?”徐忘云面色沉沉地将他更往身后藏了藏,知道来人定是不善。
凭空出现一般,便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眼前。那人穿一身深沉如墨的黑衣,生得宽肩长腿,一头墨色长发只懒散在脑后束着,从背后看,几乎从头到脚黑成了一团,像个深不见底的影子。
徐忘云谨慎地盯着他。那男人却看都不看这边,兀自从莲奴抖个不停的手里拿走了折扇,
莲奴头也不敢抬,惶恐道:“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敢了!”
“你知道什么规矩。”那男人缓缓道:“还不快滚?”
“是、是。”莲奴大梦初醒一般,慌张在地上对着他重重磕了几个头,连滚带爬的跑走了,竟连鞭子也忘了拿。
徐忘云护着宋多愁,一手握紧了手中长剑。另一边,那男子终于是微微侧过来半张脸,十分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他便愣住了。
徐忘云警惕看着他,严防他有什么异动。那男子却猛地转过身,向这走了过来,看那步伐,竟是有些着急。
这一转身,这才叫人看清那男子的全貌,只见他脸上带了个银边的面罩,将他上半张脸牢牢遮了起来。
藏头露尾,只让徐忘云对他更没好感。黑衣男子顷刻功夫便到了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竟十分有礼的对他拱手道:“在下手下人失礼,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千万勿怪罪。”
这一出口,语调竟与方才判若两人,简直是如涓涓细流般温润和善。
徐忘云只看方才那“莲奴”对他的态度,猜此人定不是什么善类。他并不想与这种人多有交道,便冷淡道:“无妨,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