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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桃蹊今日就会上山,用不了多时就回到。”徐忘云停了停,回身说:“你不是恶人,不要再总是自责了。”
萧潋意僵在原地。
看他样子,他活像被什么重物当头猛拍了一把,怔愣许久,连面上何时落了满面泪水也不知道。徐忘云回头看他,心下难言,低声说:“顾好自己。”
眼看他背影就要消失在那片日光中了,萧潋意这才如大梦初醒,慌张地从床上跌落下来,惶恐叫道:“阿云……阿云!阿云!阿云!!!”
徐忘云身子停住了,回身说:“怎么?”
萧潋意身子古怪地僵着,对着他愣了半天,忽猛地一抬手将自己脸上泪水胡乱抹去了,对他扯出个难看的笑来:“我……我送你下去。”
徐忘云默了会,低声说:“好。”
徐忘云抬步下了山,萧潋意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几次想把他拉回来,几次又拼命将这心思按了回去。这一路上谁也没开口说话,到了山脚,徐忘云说:“回去吧。”
萧潋意面上所有血色都汇去了眼尾,面上还挂着那难看的笑,“阿云,你会去哪?”
徐忘云摇了摇头,“不知道。”
萧潋意泪水淌下来,“那……你还回不回来?”
徐忘云想了想,“会。”
“……我等着你。”萧潋意的声音抖得如风中落叶,“阿云!我就在这等着你!”
徐忘云本来是想说别等了,可这话在他喉咙里转了一圈,到底还是没能说得出来。他背过了身,低声说:“好。”
徐忘云转身走了。
萧潋意整个人剧烈地晃了一下,面上还凝着笑,望着徐忘云的离去的背影,心底有个声音狂喊道:抓住他!折断他的翅膀!留下他!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可萧潋意说不出来。
他站在那,脸上带着笑,眼泪不住地淌,看着徐忘云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远得要变成个看不见的小点了。萧潋意便一个人自言自语似的,也不知是说给谁听,轻轻道:
“阿云,再见。”
徐忘云独身去了许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