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山洞里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还有些阴冷。锦宁侧身蜷在火堆旁,肩后伤口又有些疼了,多半是那止痛药效用有些褪去了,她却不想再脱衣服让谢容上药,太尴尬了,也是这疼还不到很严重的地步,能忍下。
“你有没有想到来天山寺杀你的那些银面刺客,会是谁呢?”
白天昏睡了很久,现在也没什么睡意,她便闲聊似的问他。
他倚着石墙坐,一条腿曲着,没什么情绪:“不知。”
锦宁点点头。
也是,他忘却了过往记忆,不记得自己以前得罪过谁,找出背后主谋很有难度。
“也不知道天山寺的刺客和上次府中的刺客是不是一拨人……”锦宁盯着喃喃自语,“他们怎么这么坏,你这样为国为朝的将军,为什么非要害你。”
“坏……”他问,“那我又是好是坏。”
锦宁想也不用想地答:“你自然是好的。”
谢容是偏执的,占有欲可怕的。
可作为将军,作为臣子,他却无疑是英勇而卓绝的。
“害你的人是坏的,很坏很坏,而且恶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倒是明辨是非。”
他不知该怎么称她。
待回去她和谢韫和离之后再论。
“也最好一直是这样能认得清。”谢容意味不明地说。
之后山洞陷入安静。
锦宁不再说话了。
习惯了谢韫温温柔柔的嗓音,和谢容这种语气冷邦邦的都没太有聊天的欲望。
她将贴身戴着的玉质如意锁形状的香囊从里衣里拿出来,握在手中,放在鼻尖轻嗅了嗅。
和谢韫身上有些相似的香气令她心安了些。
好想好想他了。
……
第二日,锦宁半梦半醒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还以为是在床上,揉揉眼翻了个身,这一翻正压到了肩上的伤,疼得她差点蹦起来。
她呲牙咧嘴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愣了会才反应过来。
谢容不在山洞里,火堆也不知何时熄灭了,洞口用草帘遮掩着,只有几缕光透过绿叶缝隙投进来。
锦宁忍着肩上的疼站起身来。
她走到山洞口,拨开草帘。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不似想象中的阴森恐怖,绿木茂密,藤萝缠绕,世界铺满翠绿,林间响着鸟鸣草丛中也有窸窸窣窣声。锦宁也刚好看到了一个不知名兽类在草丛中极快的一闪而过。
看着倒是没有谢容说的什么瘴气丛生、野兽遍布的可怕场景,反倒美如画卷像个世外桃源。
正想着,谢容从薄雾缭绕的林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