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坐她们隔壁,牢骚地念生意不景气。
驻唱烟嗓,唱粤语。
“也许你正替我呼吸,于天边的神,到你眼中先诞生——”
池央荷觉得别有韵味,调子都变哑,把深情词唱得苦涩又酸,像爱了个梦里的人。
戴艺冉非说不标准,虽然她没去过广东。
老板听见笑了,“这算你们学姐,香港人,只唱一个假期。”
也忘记几时跟他聊天自报过家门,反正这年纪的女生是喝点酒藏不住话的。
戴艺冉捧着脸嘟囔:“那我也不喜欢她。”
挺神奇的,人与人只看一眼就能定论下关系。
后来池央荷总结,那是类似电波般的。
就像她见朝舟远的第一眼,清楚知道这辈子的唯一机会就是他。
不抓住,再难上岸了。
可当下她年轻,仍在水面浮沉,想不明白许多:“为什么?”
戴艺冉摇头:“不知道,反正你也不许喜欢她,要跟我第一好。”
池央荷笑笑,没再讲。
最后一首歌唱完了,学姐叼着烟走下台。
那时候戴艺冉因鸡尾酒度数高喝到不醒,池央荷醒着,听了半宿歌难免多愁善感:“诶。”
学姐刚好走过桌边,听她一声叹,帅气地用烟指:“赠佢一杯Rosita,记我账。”
池央荷没反应过来,老板倒麻溜地回应,生怕少开一张。
她还没道谢,人就已经消失在门前了。
“萝西塔。”
一杯上桌,池央荷觉得这名字真好听,像哪位公主的名字。
浅尝一口,又苦又烈,酒味太厚了。
她喝得咂舌,老板娓娓道来酒的故事,还真说可能纪念哪位神秘公主。
池央荷撑着脸猜,那公主性格一定如野马,就是好奇尊贵的身份也因爱情苦涩吗。
想着想着,到离开才后知后觉,忘记问学姐的名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还一杯。
这一醉到七月。
考完以后再回想,乏味日子记不清,只记得喝过几回酒。
忙忙碌碌,池央荷又来到艺考的那座大城,这次站在车流前竟意外有了归属感。
大概她和城市一致,都多繁忙,难挤出时间空想。
亲戚家有处闲房,不大不小,不用交房租却多出一半工时费,划算买卖。
她习惯了为赚学费早出晚归,不在乎有没有人替她亮盏灯。
日子平淡过到七月十七,她自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