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抱怨,却还是吩咐林波去准备了,想了想又将人叫了回来,“一应纸钱什么的都买一些,别到了下边还活成这副鬼样子,祸害好鬼!”
“是。”林波拱手离开,心知他家公子就是嘴硬心软,冥币什么都买了很多。
当天夜里,李府没有任何人出现,李束入了棺椁,没有白幡,没有哀鸣,被孤零零抬上牛车,拉往城外。
一家酒馆二楼,余修同温周立于窗前,看着牛车轱辘转动,渐渐走远,手中酒盏微斜,洒了一地。
“你心心念念那女人,甘愿为其死,最后还不是只有我二人送你最后一程。”
余修拎着酒壶灌了一大口酒。
二人不多言,却喝了很久,直到三更天,林波从城外回来,“公子,这是入棺椁时,从李公子身上掉下来的。”
余修醉醺醺接过,赫然是一封火漆封口的书信,打开里面却有两张宣纸。
他打开其中一张,眯着眼睛靠近烛火看上面内容,神情逐渐变化,最后又将宣纸递给了温周。
“昔年饱受卑贱困顿之苦,几度生死,后得以两全,全仗君之恩义,数年之交,李束从无不甘,屡屡庆幸得君之挚友,可惜,后,又心许佳人,被痴念妄念所趋,一步错,满盘皆休矣……”
温周淡淡扫完整张宣纸,折好后又推还予余修,半晌不言。
余修道,“骂他蠢,真是一点都不屈,分明知那卫依依是什么货色,却还一头扎进去,甘愿送了性命。”
何谓十分清醒的寻死,不外乎如是。
“死都死了,忏悔又有什么用。”余修嘴上说着,手却将那张宣纸收起,揣进了袖中。
“也总算爷不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雨幕沉沉,细雨不断,犹如此刻二人心情,满是阴霾。
李束的那封信,让二人狠下的心,有一丝龟裂。
“都是那个死女人害的,连李束死都不曾来看上一眼,薄情寡义。”余修恨恨骂。
温周倏然问,“剩下那张宣纸是什么?”
余修这才想起来,将另一张宣纸抽了出来,他盯着看了许久,最终放弃递给了温周。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不懂。”
温周接过,上面赫然是一张画,应是李束亲笔所画,一扇门,隔开了一对男女,男子半个身子贴在门上,有些像是偷听之意。
余修探头看了一眼,分析,“这上面画的会不会是他和卫依依,留在身上追溯美好。”
温周道,“追溯美好,该是同游时之景象,这画面,有些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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