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君臣三人在书房内秘议,定下了夺取合肥城,两边下注,使江东左右逢源的计划,现在已经彻底搁浅了。
本来刘备和刘武之间的关系,他们就已经弄不清楚了。
眼下刘武甚至借曹孟德之手得了天子赐婚,几乎明目张胆的与那位曹丞相眉来眼去!
这局势越来越乱,眼下,江东哪里敢再轻易下注?
孙仲谋脸色阴沉不定,向是下定了什么艰难的抉择,他看向刘备:“玄德公,前些时日,某收到了一封西陵刘子烈的书信……”
刘武的书信?
刘备、孔明的视线,瞬间投到了这位吴侯的身上。
鲁肃与周瑜一怔,前些日子他们到倒是给刘子烈去信,邀他共击刘备,可没听说刘子烈给江东来什么信?
孙权的声音还在继续:“那刘子烈在信中言说,他欲娶我家小妹,愿将合肥城赠予江东以作彩礼……”
“同样,他要求江东亦当与他联手,共击玄德公麾下荆南四郡,以荆南四郡为小妹的嫁妆!”
“此事,江东尚未答应……”
这哪里是刘子烈写给江东的信,分明是吴侯把江东写给刘子烈的信,改头换面拿出来糊弄这刘玄德!
周公瑾和鲁子敬眼中各自闪过一丝怪异,只是一语不发。
刘皇叔的鬓角边,开始冒出冷汗……
那孽子竟然还想和江东联手,强夺自己的荆南四郡!
吴侯要是真答应了此事,战至关键时刻忽然背刺,他刘玄德又岂有不败之理?
“刘皇叔既与那刘子烈是父子,何以到如此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地步……”孙权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也是殿内所有江东臣子的疑惑。
“你父子之间到底因何事反目?”
“某连刘子烈邀江东攻击荆南之事都告知了刘皇叔,还请刘皇叔务必坦诚相待,休要在以【父子口角】之论来搪塞江东。”
孙权现在只想搞明白这父子俩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己就是再愚笨,也不至于信了刘玄德那【父子口角】的鬼话。
霎时间,
大殿内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刘玄德望去。
刘武这小畜生,竟想勾连江东对自己动手,真是好生阴险狡诈!
也罢,既是他不念父子之情,我又何必再犹豫手软?
刘玄德满腔愤恨,故作一声长叹:“本是一桩家丑,吴侯既然如此推心置腹,备也只能如实相告……”
“数月前,隆冬大雪,长子刘武忽然不见了踪影,我便遣人四下寻找。”
“直到夜半时分,刘武才冒雪归来……”
随着刘备的讲述,一副似真似幻的画面恍惚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白茫茫一片的庭院中,
刘武顶风冒雪,
站在大堂外。
那双璀璨的眸子里,满是残忍的兴奋。
“父亲!江夏急报,长公子刘琦突发急症,暴病而亡!”刘武双眸中,兴奋与狠毒交织:“孩儿远赴江夏,深夜而归,就是为那刘琦谋划这场【急症】……”
“刘琦一死,整个荆州还有谁能比父亲更有资格继任者荆州之主?!”
“这荆州终究是父亲的基业!”
刘备脸色深沉,一言不发。
那一夜,刘武径入公安郡守府邸大堂内,面对堂内的幼弟阿斗,更是出言不逊:“我为父亲立下何等功劳,方能入此堂内!”
“你这区区孺子,尚不能建功立业,为父分忧,没事老来我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