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从魔渊回来之后发生的事了。
当时他同凤泱一道返回天宫,途中便察觉到了凤泱的态度变化,起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对方是因为知道了他其实是天后的孩子,当初种种行为的确是在讨好天后而不是要谋害天后与公主,最后反被天后娘娘下旨剔去了先天仙人引以为傲的仙骨,于是对方那些愧疚情绪直接冲岑双滚起了雪球。
后来天帝吐露出对方此前并不知道他真身乃是青凤一事,才让他稍加留意了下天帝不知,便意味着一千五百年前,对方其实也与其他人一样,并不知道他与天后的关系,那他当年对自己说的话,对待自己的方式,甚至于告诉自己有关天后那段往事的用意,都与自己所推测的大相径庭。
他当时心中很快便生出了几个新的猜测,只是这些猜测基本都与帝后有关,所以他仍是漫不经心的他对那两人的孺慕之情,连同千年前那个愚不可及的黑衣少年,一同埋葬在了过去,所以无论是天后与别人生下了他,还是与天帝有了他,于他而言并没有本质差别。
所以,即使他最后还是用暮幸的能力,悄然在云霄殿留下了一根暮幸的毛发,事后也像忘了一般,从未过问过一次。
直到现下。
不知是否被岑双的口气吓到了,往常不是在打架就是在睡觉的几只噤若寒蝉,被点名的暮幸小声道了句“我找找”,便蹲到一边去寻找他落在云霄殿的毛发了。
于是岑双耐着性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和织霞说话“恕小仙不明白,将军既然说那位姑娘已然昏迷上万载,缘何又说帝君要见下仙一事与那姑娘有关总不能是下仙身上藏着什么下仙都不知道的宝贝,只消给那姑娘见上一见,就能让她病愈罢。”
这漫不经心的调侃之语,惹来织霞深深一眼,慢声道“前阵子,她醒了。”
岑双回视着她。
织霞道“我的确没有再见过她,可有些事情,不是非要见面才能知晓的,总而言之,那姑娘虽然醒了,身子却更差了,也许是大限将至,她记忆混乱,以为她那孩子尚且活着,所以临终之前,想要见一见他,与他说说话。”
岑双明白了“所以绫绡帝君的意思,是让我以假乱真,圆了那姑娘的心愿”
织霞道“也许罢,但这终究是我的猜测而已,只不过,若我猜对了,尊主只需帮帝君演一场戏,就能换得塑身子阵的消息,无论如何都是不亏的,若是错过今日这个机会,往后,帝君可未必愿意再告诉旁人了。”
岑双转动着手边的茶杯,像是考虑了一会儿,才重新展露笑颜,徐徐道“果真如将军所言,未尝不能为之,只是,下仙平素远行,习惯了信任之人随侍。”
织霞道“这个自然可以,只一点,天冥海水特殊,尊主所带之人不宜太多,其修为最好能与仙人比肩。”
岑双点头道“应当的,应当的,除此之外,下仙不解阵术,恐怕与帝君聊起塑身法阵,会让帝君产生鸡同鸭讲的感觉,所以
下仙还想邀请一位精通此术的仙官陪同前往。”
织霞顿了顿,略有些不妙预感地问aaadquo尊主所指何人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岑双道“将军见过的,正是方才被您请出去的清音仙官。”
织霞笑容淡了淡,道“可他是天宫的仙官。”
岑双道“清音虽是天宫仙官,但公事之外的事,他并不会过多打探,也不是那等多嘴多舌之人,将军大可放心,况且要查那个塑身子母阵的也不是本座,本座只是从旁协助,若是清音不能去,本座去了也没有意义。”
织霞沉吟片刻,回答他“此事我不能做主,劳烦尊主稍等片刻,容我传音请示帝君。”
岑双微笑着点头应下。
织霞请示绫绡帝君之际,岑双的识海终于再度响起暮幸的声音我找到了
那声音欢欢喜喜地道虽然九重天威压极重,正常来说我的毛发是留不住的,但有你的气息庇护,再加上我与生俱来的隐蔽天赋,竟真的窃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只可惜我离开归尘塬太久,记录时间大不如前,所以这根毛发听到的对话并不多
说到后面,原本欢喜的语气也低落了下去。
岑双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但他并没有立即追问记录到的对话是什么,反而有些古怪地道你方才是不是说,从归尘塬离开后,你的天赋能力在一点点减弱
暮幸道对呀何止天赋,连修为都在衰退要不是回不去,我早就离开人间了谁稀罕当这个破烂妖王啊,再待下去早晚连法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