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目光沉稳,手指轻轻捏起一枚白子,稍作停顿后落下。
抬眸问道:“可知父皇叫你来所为何事?”
顾曜缨身姿端正,一袭锦袍衬得气宇轩昂。
他神色从容,细长的手指在黑子间摩挲片刻,落子干脆。
“每年年关将至,各地土匪猖獗,儿臣料想,父皇此番相召,定是为此事忧心。”
说完,他微微抬眼,眸色带着几分笃定。
文德帝微微颔首,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又下一子。
“不愧是我缨儿。”
“今日朝堂之上,群臣皆举荐你,你天赋聪慧,有勇有谋,这是众人皆知之事。”
“只是……”文德帝说到此处,眼中光芒闪烁,“太子之位至关重要,需有实打实的战绩,方能令众人信服。”
“你可有此决心?”
顾曜缨笑着摇摇头。
“只怕群臣不举荐,父皇也早有着意思吧。”
文德帝冷哼一声。
脸上却并无怒色,“怎么,这交易后悔了?”
宋菀宁和离的那个晚上,顾曜缨在文德帝龙床前跪了一宿。
文德帝坐在榻上,眸色泛着冷意,看着跪在地上的顾曜缨,沉声道:
“你所求之事,绝无可能。”
“宋菀宁刚与老四和离,你便要迎娶她,此等行径若传扬出去,皇家威严何在?皇家颜面必将扫地,为天下人所耻笑。”
顾曜缨额头触地,语气坚定。
“父皇,儿臣与宋菀宁情投意合,此生非她不娶。儿臣不在乎世俗眼光,只愿与她相伴一生。”
文德帝怒拍着床沿。
“放肆!婚姻大事,岂容你如此任性。朕绝不能应允,你莫要再痴心妄想。”
“朕便是让你终生不娶,也绝不允许此等荒唐之事!”
顾曜缨伏地不起,一夜过去,膝盖早已麻木。
苏贵妃听闻此事匆匆赶来,见顾曜缨仍执拗跪着,又急又气。
“你这孩子,怎如此糊涂,这桩婚事本就违背伦常,莫要再为难你父皇。”
苏贵妃本想着,先缓和一些,谁知道这混小子,片刻也不想多等,生怕宋菀宁被人诓骗了去一样。
顾曜缨抬眼,看着苏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母妃,儿臣知道此事为难父皇与您。”
“但儿臣的心仪你是知晓的,若父皇能同意儿臣娶宋菀宁,儿臣愿以参与朝政,日后定当为父皇分忧,助父皇稳定朝纲。”
苏贵妃面露惊愕,呵斥道:“你竟用此等大事来要挟,简直大逆不道。”
文德帝听闻,紧蹙的眉心慢慢松开,看着顾曜缨冷声道:“记住你说的话!”
收回思绪,顾曜缨忙起身行礼。
恭敬说道:“父皇,儿臣愿担此重任,定当全力以赴,为父皇分忧,为社稷安宁竭力。”
文德帝满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其坐下,继而道:
“此次剿匪,朕拨五百精锐御林军予你,此乃朕之亲卫,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可在关键之时发挥大用。”
“另遣二百神机营将士,他们精通火器,威力惊人,或能在对阵土匪时出其不意。”
“这些山匪常年扰乱当地百姓,不如你趁此机会一网打尽吧。”
顾曜缨拱手道:“父皇放心,儿臣定当妥善调配,不负父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