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一直被蒙蔽,将仇人认作是母亲。”
说着,秦默从身后的圆桌上取了一个包袱,递了过来。
当年秦月被掠夺进侯府,秦默痛失妹妹,一蹶不振,而后来自己多年的好友,洛文远放弃科考,自愿签订卖身契,去了侯府做奴仆。
明明是状元之姿,却落得那样的下场,秦默觉得唏嘘。
那段日子,是秦默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
可是后来洛文远写信给他,鼓励他一定要继续参加科考,像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读书人家,如若没有权势,那便永远被踩在脚下。
于是他便发愤图强,代替好友,中了状元。
而后,便收到了妹妹去世的消息。
陆蕴尘接过了包袱,里面沉甸甸的,外面用蓝色的包袱皮整齐地包裹着,可以看得出原主人的小心翼翼,定是将之视为珍视之物。
陆蕴尘轻轻掀开包袱皮,里面的东西展露了出来。
是一个漂亮的用手削的竹蜻蜓,一双漂亮小巧的红色老虎鞋,还有一个全新的拨浪鼓,以及一个纯金打造的长命锁,以及厚厚的一沓信纸。
翻开信笺,信纸有些泛黄了,看来是有些年头了,但是被珍藏得很好。
信笺上面的字迹清秀,落款是秦月。
有写给秦默的信,有写给洛文远的信,还有十八封信是写给陆蕴尘的。
上面写着,吾儿亲启。
陆蕴尘觉得这些信有些沉重,所以他决心先看写给秦默和洛文远的信。
“文远哥哥,你没带阿月走,阿月不怪你。”
“陆云庭强取豪夺将我娶进这侯府,是阿月的命中有此劫,怪不得别人,可你明明有大好的前程,为什么要陪阿月遭受此累,白白在这侯府蹉跎。”
“文远哥哥,陆蕴庭他又纳了新人,我是不是很快可以解脱了?”
“文远哥哥,红婶她……去了虞夫人那里,我大概是一个不会给下人带来幸福的人,是不是到最后,你也会离我而去呢?”
“文远,我怀孕了,我虽然不爱侯爷,但是我却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她是我在侯府的唯一亲人,我想与他相依为命。”
“文远,这个孩子真叫人心疼,明明是个婴童,却不哭不闹,是不是知道我这个母亲不受宠,便也不敢撒泼耍赖,跟着我,真是苦了这个孩子。”
“文远,你会做玩具吗?我看大少爷都有好些,咱们也给尘儿做些吧。”
“文远,你看这老虎鞋多可爱,尘儿穿上一定好看,但我这为娘的绣工却不好,要是我们能像虞夫人一样请绣娘就好了。”
“文远,我可能活不长了,但我希望尘儿能活得长长久久,你能不能将我这些首饰拿去金铺熔了,给尘儿打个长命锁,请你给我哥哥带封信,希望他能护佑尘儿。”
“哥哥,看见阿月这封信时,大概阿月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你恨陆云庭,他毁了你的妹妹和朋友,但请你不要恨尘儿,请你帮我保护他。”
陆蕴尘有些哽咽,但却极力克制着。
秦默见陆蕴尘已经看完了写给自己和洛文远的信,他按住了陆蕴尘还要去拆秦月写给陆蕴尘自己的信。
“为了有能力护你,舅舅不得不在朝中周旋,如若不能取得地位,便不能在侯府中保下你。”
“而洛文远,与你母亲的关系也并不为人所不齿,因为横刀夺爱的人,一直都是陆云庭。”
秦默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只是这接下来,你母亲写给你的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蕴尘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酸涩的心情,准备继续拆信。
突然外面骚动不止。
“不好了!不好了!永宁侯府的二小姐被捉奸在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