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初此刻心情复杂,心思百转千回。她和阿翊藏身之处暴露,仅凭这监察使一人,她们便逃脱不了,更别说这周边定是早已布置大量士兵。
可凭借着绝对的实力,这监察使依旧伏低温柔劝说她回去,哪怕她情急之下重重扇了他一个耳光,他也没有介怀的样子。
能解释这一切的,只能是这大宏的一品文官,堂堂监察使大人确实对她见色起意,倾心于她。
这对她来说……暂时也不算坏事。
甯初理了理自己的棉袍,稳定心绪,试探说道:“那晚刺杀不是我所为,更非西凉策划。”
她知晓幕后之人是谁,但她不会说。
穆尘潇见她松口,不似之前般警惕戒备,心中划过一丝喜悦,赶紧接道:“我信甯儿,我从未怀疑过甯儿,凌卿已大致查清,是北漠人所为。”
那一句从未怀疑说得倒有些牵强。在得知甯初真容之前,他还是磨刀霍霍的样子。而且甯初当晚是心甘情愿跟随刺客逃出府衙的,刺客又为了她舍身忘己。
“北漠人?!”甯初瞪大双眼,难道不是闻人诚。
“甯儿为何如此吃惊,难不成是知晓些什么?“他面色微沉,双眸透着精光,试图套出些信息。
“没有,我只是吃惊,北漠人早被大宏皇帝屠戮,怎还会出现在大宏?“
“哪能屠得那么干净。“他语气凉凉,轻抚上甯初的脸颊,以指腹磨搓她红肿的唇瓣,带来些微刺痛感,“估计还有三两个余孽,就像老鼠一样藏在暗处,逮到机会它便出来咬人了。”
刺杀一事仍旧充满蹊跷,北漠人是如何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们为何要舍命救走西凉国主。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隐隐动怒,若非是西凉,还有谁想和他抢甯初。
寒意在屋内肆意蔓延,甯初咽了咽口水,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那随你回去后,你打算如何处置我,是要将我投入牢狱,还是押回大宏都城?”
当然是疼你还来不及,穆尘潇心里暗暗划过答案。面上依旧一副秉持公道的模样。
“之前怎样以后就怎样,你和阿翊仍住我的主屋。我也不会将你们押回大宏落京。”
“可大宏皇帝那边……”
“你无需担心,我毕竟是他身边之人,有千百个理由说服他。”
甯初在心里默默钦佩了一把,果然是天子近臣,能说出如此自信嚣张的话……难怪,也胆敢肖想她。
但总之只要能暂时确保她和阿翊的安全,不将她们押回大宏都城,她便委曲求全,也未尝不可。
她纤细的手指抚上穆尘潇胸前的红色官袍,感受到指尖之下紧实的肌肤和炙热的温度,以及传来的强劲有力的心跳。不错,是世间难得的绝代风华。
她媚容显露,音色婉转,带着一丝拙劣讨好:“只要你能确保我和阿翊的安全,不要将我们押往大宏都城,我便随你回府衙。否则……”
她语锋一转,“我就在大宏皇帝面前告你对我见色起意,不惜欺君妄上,背叛大宏,与西凉、北漠沆瀣一气,致使边疆祸乱。”
他几乎被气笑,竟然想给他安上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他此时真该庆幸自己便是大宏如假包换的九五至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