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栀睁大的眼眸中倒映着周靳臣无限放大的俊脸。
裴予栀只短暂的愣了一秒,继而分外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车窗外雨势渐大,暴雨倾盆,绵绵雨水似乎无穷无尽,整座城都笼在烟雨中。隔了玻璃仿佛都能听见哗啦哗啦的雨声,玻璃窗上的水迹从丝丝缕缕,变成了磅礴的水幕,水汽从未关严实的窗户扑进来,凉意通沁。
但车内的温度,却与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像是炉中原本已经冷烬成灰的香料,在微风的吹拂之下,渐渐燃起了火星。
裴予栀松开了环在周靳臣脖颈上的手,慢慢往下移动。
周靳臣的身形僵了一下,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然而,独属于周靳臣身上的琥珀香,却从炉中飘出,在静默的空气中缭绕出缕缕烟雾,又飘到裴予栀的身上,将她包裹入怀。
裴予栀并没有就此放弃,另一只手更加肆无忌惮。
炉子里的香料之中,连同彼此所剩不多的理智,都化为灰烬。
但在失控的边缘,周靳臣握着她手腕的手力道收紧,令她吃痛之后,才不得不停下。
飘飘然的烟雾随着顿时冷下来的气氛,仿佛凝固在了空中。
唇瓣分开的间隙,裴予栀一双昳丽的眸子瞪他一眼:“怎么,不敢?”
“不是不敢。”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息之后,周靳臣的呼吸逐渐平息,连眼里的情欲也渐渐退散,“而是不合适。”
只这一句落下,炉中的火星子被风吹灭,连带着原本萦绕身侧的烟雾,也都一同散在冷然的空气中。
周靳臣松开裴予栀的手,支撑着坐起身来,清冷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光风霁月,就好像在此之前主动亲吻她的人不是他一般。
只是他那残存着裴予栀的气息的薄唇,和呼吸沉重的胸腔,跟他的禁欲气质有些格格不入。
“你在开什么玩笑?”
裴予栀蹙了蹙眉。
不合适?
地点不合适,还是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合适?
亦或者,是他玩的欲拒还迎的把戏。
而且,明明就是他先吻的她。
结果气氛都到了这种份上,再跟她说不合适,未免太迟了点!
这么想着,裴予栀起身跨过他面前。
周靳臣只感觉视线中一抹浅青雾色一闪而过,眸色顿时暗了暗。
裴予栀看着他瞬变的表情,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周先生,你可真会装。”
“别乱来。”周靳臣冷声警告道,只是清冽的调子里掺着几分暗哑。
“我没有啊。”裴予栀只是盈盈一笑,无辜地耸了耸肩。
确实,她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他却先乱了分寸,先失了控,吻上了她的唇。
至于原因……
周靳臣迫使自己移开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身上。
因为淋了雨,柔软的浅青雾色衣料严丝合缝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妙曼的曲线。
裴予栀看着纤细,却并不干瘦,如同蒙蒙细雨中绽开的栀子,纯白娇嫩。
特别是领口深处的线条,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周靳臣抿了抿唇,眼底藏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
“我觉得我可能是真的感冒了。”裴予栀对上他的眼睛,气息不太稳,“心率好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有点呼吸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