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39章 寿宴（第1页）

离开和谐小区，余教授又带人来到城西河路。他让司机放慢速度，缓缓朝西行驶，一双眼睛从近视镜后边紧盯着路面。

众人不解，余教授解释道：“计如洲说那天晚上他在半路修过摩托，我来看看真假。”

严加良明白了，余鹤琴是要看看路上有没有修摩托车的痕迹。走到距离西河沿餐馆大约四百米之处时，果然路边有一片油渍。

严加良说道：“看来计如洲没有撒谎，他确实在这里修过车。”

余教授愣了片刻，没有说话，催促司机继续朝前。众人心里都替余教授捏一把汗，觉得他对计如洲的判断肯定错了。

来到西河沿餐馆附近，余教授让司机停下来。下了车，带着几人顺着小路朝方中家属院方向走，一路走走停停，仔细查看，不过没有新的发现。

来到方中家属院近前，余教授道：“现在大家分成两组，再入户走访一次，这次要注意了解钱之海的过往。此人的历史至今还模模糊糊，谁都不知道他三十年来干过什么。还有那个老太太，就是雪映冰的奶奶，她和钱之海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这个疙瘩解开了，案子也就清楚了。”

严加良带着王寒星和梅雨菲是一组，余教授与孟婷佳、刑警队小李是一组。

严加良几个人转了半天，没有额外的发现，雪映冰的奶奶还是那么固执，连家门也不让进。三人无奈，只好进入下一家。等转到最后一排，与余教授一组碰了头。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户了。前几次来调查时，这户一直大门紧锁，左右邻居说是因病住院了。

为了避免人多扰民，余教授命严加良和孟婷佳留下，其他人回车上待命。

三人正要过去敲门，从门里迎面出来一个人，看着严加良说道：“严队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严加良抬头一看，竟然是区法院的王玉民。

严加良颇觉意外：“王庭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玉民呵呵一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是我岳父的家。”

严加良把余鹤琴教授和王玉民做了介绍，二人握手，余教授开门见山便说我们是来调查案子的，能不能行个方便。

王玉民显出为难的样子，说道：“实不相瞒，今天是我岳父八十五岁大寿，我们在给老爷子做寿，里边人多，怕是不方便。这样，你们稍等，我去请示一下老爷子。”

王玉民进去没多大一会，出来请三人进去。严加良给王寒星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买一份简单的生日贺礼。按照本地传统，遇上老人做寿，空手到来是不礼貌的。

王玉民岳父的寿宴摆了三桌，由于人多，屋里盛不下，又就在院子里摆了两桌。令严加良感到意外的是，王浩居然也在场。

“这有什么奇怪，老爷子是我姑父。”王浩解释道。

严加良看着王浩：“你姑父，你今年才多大，有八十多岁的姑姑？”

王浩没有回答，尴尬地笑了笑，请严加良坐下喝酒。严加良不再多问

这时余教授和孟婷佳已经应老爷子邀请，不得不坐在宴席上。严加良进来时，已经坐不下了。老爷子两个儿子见状，忙退了出去。等严加良坐好，老爷子让王玉民给三个人倒酒。孟婷佳不喝白酒，王玉民给她斟了一杯葡萄酒。直到此时，严加良才发现老爷子坐在轮椅上，面黄肌瘦，弱不禁风。也难怪呢，现在城里人做寿都是去饭店，王玉民的岳父却在这么狭窄的家中，原来是身体不便。

酒过三巡，余教授向老爷子说道：“蒋院长，我们是来调查案子的，如果您今天没空，我们换个时间再来。”

老爷子叫蒋中贤，从方源县法院副院长位子上退下来的。

蒋中贤虽然体弱多病，耳朵听力还可以，听了余教授委婉的话，笑道：“余教授客气了，此时我确实没办法和你们细说，这么多人，太热闹了。我让玉民把你们请进来，就是想告诉你们，等到客人走后，我会把一切告诉你们。这个案子我比谁都清楚，你们也不必劳心费神破案了，你们抓不到凶手的。回头我给你们细讲。”

三人吃了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老爷子足不出户，怎么敢把话说的如此肯定。

老爷子接着又说道：“现在请你们只管喝酒，多吃菜，玉民，把那个烤羊腿给余教授转过去。”

眼前满桌的山珍海味，名烟名酒，一看就是富人家的生活。为了给老爷子做寿，当教育局副局长的大儿子提前预定了省城的胖三烤全羊。胖三烤全羊全省闻名，二百公里内上门服务。

余教授对喝酒兴趣不大，何况对他们来说这是工作时间，喝酒也不合适，所以聊了一会，商量好次日再来打扰，便告辞出来了。

第二天，余鹤琴带着严加良、王寒星、梅雨菲、孟婷佳再次出现在蒋中贤家里。负责伺候老爷子起居的是一位不过五十岁出头的中年妇人。蒋中贤向四人介绍说这是自已的老伴，名字叫王凤英。梅雨菲刚要问你都快九十岁了，老伴还这么年轻。严加良轻轻拨拉了一下梅雨菲，梅雨菲瞬间明白了，王凤英在蒋中贤家里是一种保姆兼老伴的身份。现在这样的“婚姻”到处都是，不足为奇。难怪那天王浩有点尴尬，原来这个所谓的姑父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姑父。其实这也无所谓，没什么好尴尬的。

蒋中贤坐在轮椅上，看着王凤英给客人们倒了茶，说道：“你去买菜吧，晚一点才回来。”

王凤英虽然是农村妇女，也能听出今天的谈话老爷子不想让自已知道，便识趣地向客人们告辞出去了。

蒋中贤看看几个人，说道：“今天说的这个事，我以前本打算带进棺材里，不想告诉任何人。可是，已经三十多年了，我天天受着良心的折磨，太煎熬了。前几天去医院，我又查出了肝癌晚期，活不过三个月了。这是报应。我这条腿是八年前锯掉的，糖尿病。还有我这心脏里，下了五个支架了，随时可能要了我这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