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今日出嫁,汤新台自然也好好打扮了一番。
妆娘在一旁笑道:“夫子,吉时要到了。”
“好,好,吉时到了。”
他忙点着头,看着喜娘为汤妧盖上绣着鸳鸯戏水的盖头,心里的不舍之意欲发的浓了,她今日要嫁给她的如意郎君,欢喜的盖上盖头,等着良人揭开,露出她悉心妆扮的容颜,二人从此共度一生,他忙抹着眼角,“好啊,好啊!”
屋外的段锦终于找到了解决的法子,他离开大门,走到墙边,在众人不知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将袖子撸好,将衣服下摆塞至腰间,起冲了几步,便翻过了墙,进了院内,只剩其余人惊傻了眼。
这个新郎好不一样!
段锦站于院内,将衣服抚好,拍去灰尘,心内得意不已。汤家的墙他可是从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翻了,墙上甚至都被他蹬出了坑,哪里是那一扇门能拦得住他的。
堵在门口的少年们只能愤愤。
他来到汤妧的闺房外,一群妇人们笑着他的心急。汤新台背着汤妧出了门,汤妧伏在他背上,盖头盖着叫她看不见周围,她听见身旁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声,带着浓浓的喜悦之意,“岳父,我来接妧妧了。”
她心里顿时一紧张,汤新台背着她慢慢往外走,她却能听到那沉稳的脚步声一直跟在一旁。
“妧妧,”汤新台忽然唤她,“你没有兄弟,便只能由我背着你出门,即便如此,爹一直是你的后盾,段锦那小子敢欺负你,你便来寻爹,爹护着你,爹为你出气。”
他说话一向是文绉绉的,今日却说了这么直白的话语,汤妧听着顿时眼眶一热,方才他背起她时,脚步竟有些踉跄,她才惊觉,她爹竟然已不再年轻了。
汤妧忙忍住泪意,翁声道:“爹,妧妧明白。”
“以后你就是别家妇喽!”他叹道,声音竟带着沧桑之意。
“不,妧妧一直是爹的女儿。”汤妧再也忍不住,一滴泪落下,滴在了他的肩头。
汤新台笑着,“好,好,妧妧一直是爹的宝贝女儿。”
背着她将她送上了喜轿,汤新台正不舍着,却见段锦牵了疾风来,“岳父,我和妧妧还等着与您拜高堂呢!”
汤新台一笑,牵过缰绳便坐上了马。
段锦抱拳笑着与众人道谢,骑上马,便带着迎亲的队伍往临阳而去。
他在临阳置办下宅子,从此那里便是他与汤妧的家。
迎亲的队伍在黄昏时终于到了临阳,汤妧坐在轿子上昏昏欲睡,喜轿停下,她迷迷糊糊的醒来,盖头有些歪了,便见一只宽厚的大手伸进了轿内。
汤妧没有犹豫,忙将盖头整理好,便将玉手覆上了他的,谁知大手一个用力,便将她拉出了轿内,她一下子便跌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中。
她虽盖着盖头看不见,却也能猜到段锦此时正亮着一双星眸看着她,还未等她反应,一张温热的唇便隔着盖头落在她的唇上,她听见四周响起了欢呼声。还好她盖着盖头,不用看他们狭促的眼神。
一吻过后,她便被人打横抱了起来,汤妧惊呼了一声,忙揽住段锦的脖子。
旁边有人调笑道:“这新郎新娘感情可真好哩!”
一路被人抱着前行,听见旁边人们的恭贺声,汤妧忍不住笑着,不知多了多久,她终于被人放了下来。
原来是到了喜堂,周围的宾客纷纷笑着看着这对新人。
喜堂前方一改寻常的布置,摆着三张太师椅,段枫坐于中间,汤新台与锦娘坐于两旁。
赞者先是上前说着祝福之语,而后便高声喊着:拜天地!
二人随着朝喜堂外拜了三拜。
赞者又道:拜高堂!
二人又一齐朝着三人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