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苦笑道:“可情况就是这样,甚至本辅觉得山东巡抚袁可立,都极可能被天子秘赐王命旗牌,这些…都是在朝中局势动荡下,朝中有司毫不知情下,陛下乾纲独断做的事情。”
辽事?!
韩?猛然惊醒过来,联想到刘一?讲的这些,韩?发现了什么,且此前天子还乾纲独断做了不少事情。
征调援辽的川浙兵归京。
调整提督、协理京营戎政人选。
新设的丰台和西山大营。
内廷所辖兵仗局外迁出城。
增扩四卫营和勇士营……
“难道从一开始时,在陛下的心里,就一直在想征伐建虏之事?”
韩?强压心头惊疑,对刘一?说道:“这的确是国朝要考虑的事情,可是陛下为何要这样做?难道陛下就这样不信任兵部有司吗?”
韩?实在是想不明白,天子为何要这样做。
“陛下不信任的,何止是兵部有司啊。”
刘一?神情怅然道:“此前袁可立亲审的萨尔浒之战案,难道虞臣兄就没有发现有何异常吗?”
被刘一?这样一提醒,韩?陷入到沉思之中。
越想越心惊。
越想越胆寒。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韩?的心底生出。
“次辅~”
“别讲出来。”
见韩?要说什么,刘一?忙伸手打断:“虞臣兄,本辅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些心里清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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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沉默。
其实刘一?也好,韩?也罢,作为传统的大明官僚,沉浮宦海数十载,他们不怕皇帝沉迷女色,不怕皇帝亲信小人,不怕皇帝怠政无为……
毕竟大明的体制是完善的,至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哪怕皇帝长期深居内廷,维持一个基本的平稳是无碍的。
他们最怕的是揣摩不到天子的心思,不知天子到底想干什么,这一点不止是刘一?他们怕,朝中有司的其他文官也一样。
“如今国朝处境艰难,陛下即便是想要镇压叛乱,那也要跟有司商榷啊,避免前车之鉴再度发生。”
韩?眉头紧皱道:“征伐之事岂有那么简单,辽事何其复杂,陛下岂能为了辽事,就坐视朝局这般混乱,倘若长此以往的话,那国朝岂不更乱了?陛下如何能这样做啊,这分明是对社稷的不负责任啊。”
“眼下讲这些是没用的。”
刘一?轻叹道:“现在朝中有司各有算计,京城及京畿一带亦受影响,陛下自御极以来,凡是想做之事,就必然要做成,哪怕不符礼制和宗法,哪怕倚重厂卫,也一定要办到。
为今之计,对我等而言,所能做的事情就是静观其变,毕竟眼下的态势,不是我等说想改变,就可以去改变的。”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啊!
韩?的心情极其复杂,一想到朝野间的种种变化,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就在韩?的内心深处生出,他真的愈发看不透眼下的朝堂,更不敢去想今后要面临什么,有这样一位乾纲独断的天子,他就算想的再多,那也是没有用的啊,而诸如这样的想法,不止在韩?一人心中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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