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26章 怎么向前看（第2页）

“他们，是找了个办法发泄，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我并不觉得你安抚了他们。”

听着这话，陆松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声音沉了沉：“那你觉得放任他们跪在那里就是好的吗？”

“我没这么说。”

江泠星轻声反驳道：“他们跪在那里影响不好，也会让人对公安干警们的能力有所怀疑。所以，站在公安的角度来看，你做得挺好。”

“倒是好赖话被你全说完了。”呵了一声的陆松唇边再次挂上了笑意，可眼眸里是明显的不舒坦。

车内的气氛有些凝重，高泽彦悄咪咪的，像做贼一样将身子慢慢后移，逃离火药味十足的前排。

另一名外号叫石头的刑警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用唇语说他惹事精。

即便再迟钝，江泠星也听出了陆松话语里的嘲讽。

她没再出声，只是偏着头看着窗外。可视线晃晃悠悠，并没有寻到任何落点。

陆松越想越觉得窝火，他踩了一脚刹车停在了红灯前，转头看着江泠星说道：“按照你的角度，就应该让他们跪在那里，做着力所能及的无用功才是对的，是吗？”

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江泠星依旧没有回头。但她还是开口了：“你不用不高兴，我没说你做错了。”

“是，你只是站在你的角度来看。”陆松的话语里咬重了角度这两个字。

“众多凶杀案，难不成死者的家属们都要做着这些事才能心安吗？我的初衷是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人不该沉寂在悲痛里，应该往前看，从悲伤里走出来。”

“怎么往前看！”

江泠星猛的转过头，眼神里带着怒气与陆松对视。她的声音，也难得的提了个分贝。

“未经他人苦，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他们的亲人躺在停尸间里，他们只能等，等警察将犯人缉拿归案。但他们，每日会被悲痛和无能为力所包围。”

话语在诉说时，有着很难得的情绪波动，声音也从最初的提高慢慢弱了下来。

江泠星与陆松对视着，可她看到的，是关在黑暗房间里歇斯底里的自已。

什么都做不了的痛苦，她最清楚不过了。

“只有水落石出，尘埃落定以后，才有往前看这个选项。”

这句话，江泠星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到底是在和陆松争执，还是在对自已诉说。

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已经在深呼吸中收敛干净，江泠星恢复了以往的沉静。她再次转头看向了窗外，轻声道：“灯绿了。”

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

高泽彦在后面看看驾驶位，又看看副驾驶，心里暗骂自已真是多嘴。

车停在了出租车公司，在几人开门下车时，江泠星叫住了陆松。

“对不起。”

她开口道歉，为她刚刚没有控制住自已的情绪而道歉。

她的眼睑半阖，遮挡住了眸子，就像是那汪清泉被遮住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