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如心里很是心动,不过很快他便熄了心思。
秦王真的想要做什么事情,不是一个师徒名分便能限制住的,历代秦王可不是什么多讲究的,
蔺相如看向规规矩矩,看着十分守礼的公子政,生而早慧,且能如此容忍,保持跪坐礼仪到如今,
如今坚韧,固执的人,他可不觉得成为秦王有了更大的野心后,他还能被什么虚名束缚住。
更何况师徒各为其主,对立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若是徒弟协助其君主打败师傅协助的君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失为一种美谈。
成为秦王恩师,对赵国来说只是一点锦上添花,还不若多笼络伯嬴,
但对他蔺相如,蔺家来说可不一样。
他自已心里清楚,先主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忠于先主,费心为赵国谋划,
但终究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是先主,不是如今的赵王,赵王碍于他的名声用他,但是并不信他,
他在赵王面前没有地位可言,以至于蔺家并不得赵王重用,而他的后辈也没有才能出众到赵王不得不用,
蔺家低调至今,在他去了后,或许还能保住,否则,稍有差池,便要彻底败落。
他已经老了,为赵王已经操劳一生,临了了,也要为他的后辈考虑一下,公子政这恩师之位他怕是担不起,
也无法担的起,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在费心教导一个弟子了。
蔺相如有些抱歉的看向嬴月,
“令弟聪慧有毅力,老夫见之欣喜,只是老夫的身体已经不允许老夫再收弟子,老夫教不了多少,还白白占公子一个师名。”
嬴月闻言愣了一下,她看向蔺相如,头发花白,身形清瘦,年龄确实是不小了,
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上学的时候,她学了蔺相如什么时候去世了吗?她完全没有印象,
但她知道蔺相如必定没有廉颇活得时间长,毕竟要是蔺相如在,赵王还能轻易将廉颇逼走吗?
阿弟如今才满九个月,等到真的能学习的时候,蔺相如还在吗?
而且,古人的师徒之名可不是后世简单的老师与学生,现在的徒弟可是能算作师傅的养子,甚至有些可能比亲子都亲,
可以继承师傅衣钵的。
一个老师便是一辈子。
要是蔺相如真不在了,可以换老师不。
嬴月也有些退缩了,她是想要给满满找一个厉害老师,找个靠山的,人走茶凉有什么用,她就是这么现实。
如今听蔺相如一番话,她心里对蔺相如感观更好了,没有顺势而为,而是真的考虑了。
蔺相如看嬴月被说动了,又接着说道,
“伯嬴,令弟尚且年幼,拜师之事为时尚早,师生之间本是相互选择的,拜师是一辈子的事,急不得,合脾性才最好,否则反倒不美了,
老夫倒是认识一些学问不错的,可以给你写几封推荐信来,待令弟长大,可携信去拜师,
若令弟懂事后,老夫尚在,若是伯嬴,与令弟不嫌弃,倒也是可以指点一二。
伯嬴意下如何?”
蔺相如已经考虑的如此周全,说的没错,一辈子的事,满满喜欢,这老师才好,她差点当了所谓为他好的封建顽固大家长。
幸好有蔺相如提点,她哪里能有什么意见,只觉得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