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王后侧过头看向孝王,“我可以死,不过容我先把孩子生下。主上不肯认他,回头交给我母亲养着。日后孩子姓岳,便是当贩夫走卒,也不来打扰主上。”
“你这是什么话,既然我的儿子,便是……”
“无论男女,我的孩子绝不要你赵氏王位,免得混淆了你们的高贵血脉。”
孝王脸都被气青了,“你……”
在凤榻边来回走了好一时,孝王恨恨地道:“你好好在宫里把孩子生下来,我的孩子不会没有母亲。让岳震卸甲归田,日后蓟北史书之上,自有你兄长一笔。但从今日起,便不再会有岳家军。”
岳王后吩咐道,“扶我起来!”
就在大家都以为,岳王后打算谢恩时,却没想到……
“既然走到这一步,夫妻是做不成了。日后主上是好是坏,都与我们无关,今日到这儿了,我便说几句心里话。主上忌惮我兄长,或是他脾气的确不好,可也有一大部分,是那些大臣在你耳边一直鼓噪,每年军费耗资巨大,国库快要入不敷出。”
孝王拧着眉头,“本就是岳震贪得无厌!”
“高太傅教主上要忍,给你留下一班亲信大臣,却唯独忘了教你制衡之术。户部的银子为何永远都凑不出来?吏部要提拔的官员,为何选来选去都是同一拨人;为何百姓抱怨赋税沉重,却没有官员在意此事?主上真不在乎,自己受了那么多蒙蔽?”
孝王有些怒了,“你在影射本王是昏君?”
岳五后摇头,“在背后笑话主上是昏君的,都是你最信得过的那帮人。我若是你,这会儿就派兵去抄了户部尚书的宅子,你将他后院书房的东墙砸开,看里头到底放了些什么——一墙的金子。一个小小尚书富可敌国!”
孝王一脸惊愕,好半天后问道:“你如何知道这些?”
“主上不必打听,若你甘心养着那些贪官污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孝王猛地怒了,“不可能,他们都是高太傅特意为我挑的人,皆是忠厚谨慎,不然孤也不会重用。王后,我警告过你多次,不许插手朝政,看来你还是没听进去!”
寝殿里貌似剑拔弩张,岳王后忽地打了个哈欠,“听不听由你吧!主上总不想看着,赵家基业因为你的轻率被葬送!”
“岳沐兰,你好大胆子!为了替你兄长翻案,不惜污蔑高太傅……”
孝王在凤仪宫嚷到半夜,才气呼呼地走了。
这会儿寝殿里,岳王后精神出奇地好,端着孙女官送来的黄米粥,津津有味地喝着。
“樱儿说,你师娘带了些零嘴儿,可不许吃独食,拿过来给我尝尝。”
“娘娘稍等,我这便去拿。”
没等卫湘君接话,孙女官已转身出了寝殿,去了对面她和卫湘君一块住的暖阁。
卫湘君正哭笑不得,岳王后道:“上回你那师弟过来,也没让我瞧瞧。那孩子是个好的。小小年纪,临危不惧。以后如你,也会有出息。”
“娘娘过奖了。”
“若不是他用那只木簪,将轼之书信带进来,我到如今还蒙在鼓里。难怪只要兄长上奏请拨粮草,朝里便有人反对,还怪话连篇。本来我还真以为,那些官员是顾及民生,不想打仗,却没料到,人家顾及的是自个儿的口袋。”
“是秦公子……的信?”
卫湘君听说过,秦轼之虽没和岳氏父子一块进了大牢,却一直被软禁在府中。
孙女官点头,又安慰岳王后,“国主未必不知岳家军的重要。”
岳王后冷哼,“他懂什么?一出生便锦衣玉食,本来只想当富贵闲人。结果前太子骤逝,让他拾了大便宜。我爹早说过,他是平庸之才,别说打江山,便是守住蓟北,都未必担得住。没想到,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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