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废什么话!”
福慧郡主瞪了过来,“还想抗命不遵?”
便在这时,外头接过话,“卫大姑娘,马车就在后头!”
瞟了福慧郡主一眼,卫湘君提起裙裾,到底下了车。
大概今日的人都涌去了菜市口,乌衣巷反而冷清了。
离正修堂还有一大段距离,卫湘君便请顾殊停了车。
看着卫湘君自己跳到车外,驾车的顾殊也跟下来。
“多谢顾大人。我家医馆就在前头,不必送了。”
卫湘君都懒得看那人一眼。
徐启这是要死了,顾殊倒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我如今被调任郡主府长史。”
卫湘君皱起眉头,也不知顾殊用什么法子谋到的差使。
顾殊就这么看着卫湘君走出老远,似乎突然回了神,追上去道:“我听说你的事了,想来受了惊吓。”
卫湘君站住,望向顾殊的眸光里,透出一股冷意,“我好像记得,顾大人与徐启是同乡。小女好奇,你如何与一个梁国人攀上了交情,真不知他是细作?”
“我……”
顾殊明显有些慌乱,到后头憋红了脸问,“大姑娘想说什么?”
注视顾殊好一会,卫湘君转过身,“我以为你们或许有些交情。可他出事后,没一位愿意帮他说公道话。”
其实卫湘君早有察觉,尹娘子与顾殊虽说了一口衡阳官话,可若仔细听,他们偶尔也会露出一些梁国口音。
顾殊当然是梁国人,甚至可能,他才是细作。
可如今说这些,也没多少意思了。
卫湘君不可能跑去国主那儿,揭发他的臣子里便有梁国细作。
这么做不但救不了徐启,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这几日,每当夜深人静,卫湘君便辗转反侧。
她一会往好的地方想,前世这个时候,徐启还跟她在须陀山活得好好的,或许他命不该绝,或许还会有转;可一转念,这一世终究有些不同。便比如,卫东恒到底活了下来,蒋氏却死了。
什么事,都不能笃定……
无休止的纠结,让卫湘君表面平静,可心底却满是焦躁。
“可是大姑娘怀疑到了我?”
顾殊忽地问道。
卫湘君终于没能忍住,“小女都自身难保了,说不得哪天也上了菜市口,如何敢怀疑别人?只徐启之事,让我看透了人心。后头大家各走一边,日后咱们再见到,便当互相不认得。”
“徐启……”
卫湘君没兴趣听顾殊解释,“告辞了!”
顾殊嘴唇动了动,呆呆地看向卫湘君的背影。
在这个爽朗大方,总是笑容明媚的卫大姑娘眼里,他终究成了小人。
“徐启之事,与我无关。”
顾殊不能忍受卫湘君对他有误解。
可他也只能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