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叹口气,说不可殿前失仪,官家自有安排。
韩世忠嗔了,说这两年快给憋死了,你刚被放出来,凭啥还老神在在?
这会儿传来了赵玄德的笑,赵玄德指着岳飞跟韩世忠对金人道:「你们跟朕提的条件里,不是还有必杀飞,始乃和吗?这位大小眼将军,便是岳飞。」
金人一怔,朝岳飞看了眼,岳飞也正盯着他。
那眼神,肃杀,肃穆,肃清妖邪。
金人本想大骂赵玄德背信弃义,但被这双眼睛盯着,一时竟没敢失仪,只咬牙切齿道:「宋主这是什么意思?真不想和谈了也行,我主必将提兵南下,立马吴山,宋主莫不是忘了逃亡海上的时日,忘了江南繁华来之不易?」
赵玄德也缓缓起身,扫视殿前群臣,沉声道:「金使所言,众爱卿以为如何?」
文武群臣默了片刻,接着王次翁,罗汝楫等人便纷纷站了出来,说两国和平来之不易,金使固然猖獗,臣等愿举荐大臣,出使金国,必叫金国皇帝治罪于他,而为了连年征战之下受苦的百姓苍生,还望陛下以社稷为重,完成宋金和议。
赵玄德点点头,没说话。
以王次翁罗汝楫王继先等人为首,御史台里哗啦啦站出来一多半,这群人都是因和谈而升官至此,又弹劾了不少主战派,此时虽觉得官家有些诡异,但也不能不出头。
金使松了口气,神态又显出几分阔气来。
赵玄德还是没说话,赵玄德还在等。
「臣以为言和议者,当斩!」
偌大的御史台里,终于蹦出一个辛次膺,这位文官出身,还跟韩世忠遥遥配合过的书生,此刻义正辞严,朝赵玄德扬声道:「群臣教唆陛下降万乘之尊,求悦于敌而负天下,当斩!」
赵玄德露出了一丝笑意。
自辛次膺后,户部郎中陈康伯也站了出来,这位日后在完颜亮南侵之时,逼着赵构御驾亲征的骨鲠之臣,提前展露了他的锋芒。
陈康伯没辛次膺那么激进,他只是认真道:「自古有以战求和者,不闻以和避战之策,为避敌而求和,无异于抱薪救火,更不必提金人所求无稽,焉有擅杀大臣,自毁长城以图亲者痛而仇者快?」
王次翁等人声浪大,陈康伯辛次膺站得直,后者虽然人少,却硬是吵出了分庭抗礼之势。
后来御史台里不知又是哪个愣头青,把矛头对准了岳飞跟韩世忠,说一个戴罪之身,一个罢官赋闲,凭什么上殿议事。
韩世忠指着他鼻子就开始骂娘。
赵玄德去看金使,金使的脸色青红不定,神情忐忑得很。
满殿喧哗声里,赵玄德忽地一阵长笑,盖过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