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个意外被下人算计的有情郎,可比肆意在别人家宴会里苟合的色鬼值得原谅。
“玉书,你和兮姐儿都是好孩子,若你和兮姐儿真的彼此有意,我是愿意你们在一起的。只是今日若不还你清白,你这名声就毁了,我岂不是对不起你母亲。”
云墨漪仿佛十分纠结,她不自觉的绞着手中帕子,咬了咬唇,然后毅然开口。
“罢了,今日我做这个恶人,我们一起去兮姐儿那儿看看,若是真的有信物,我就做主给你们定下来。”
“这……玉书听姨母的。”
这边演的是一派和谐,云墨漪和魏玉书都对事情的发展很是满意,可他们忽略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当事人——天冬。
白瑾兮见他们二人达成一致,就要张罗着去看自己的院子,她轻笑一声,绕过魏玉书,走到了天冬身旁。
她把自己身上的披帛解下来,盖到天冬身上,然后弯下腰,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今你和魏玉书已经被人看到了,再不抓紧他,你可真就得嫁给那车夫了。”
天冬一直用衣服挡住自己的脸,缩在一旁不停的发抖。
哪怕她心思再坏,再多诡计,但她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大姑娘,骤然遇到这事,她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唯一能做的反应就是逃避这一切——盖住自己的脸。
她心里唯一的情绪就是恨。
她恨清阳县主,若不是她把自己配给车夫,自己怎会铤而走险,遇到这种事?
她恨云墨漪,是她同意的清阳县主的安排,是她看不起自己,不允许陆以安纳了自己!
她甚至连陆以安都恨上了,明明对自己说的好好的,可关键时候,他在哪?他就会哄清阳县主开心!
而这些人中,她最恨白瑾兮!
是她蛊惑了自己,让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是她骗了自己,让自己以为这书房里的会是陆以安;更是她明知道这是云墨漪做的局,还让自己替她跌了进去。
突然听到白瑾兮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天冬猛的一抬头,一双通红的眸子从衣服碎片的缝隙里露了出来,恶狠狠的盯着白瑾兮。
白瑾兮看到天冬的反应,自然清楚她在想什么,但她更清楚天冬就是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只要她把这其中利益说清楚,天冬只能乖乖配合她。
“别急着恨,我这可是送你一段大好姻缘,这魏玉书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穷,云墨漪这几年给他家划拉了不少银钱呢!而且你真以为有清阳县主压着,你能配给陆以安?你这么想那才是找死。”
天冬胸口剧烈起伏,只是眸底的猩红之色稍稍退去,似乎被白瑾兮的话带着思考起来了。
魏玉书的来历她是略知一二的,魏家人虽然住在乡下,但确实实打实的有钱。
而陆以安这边,虽然看上去是更好的选择,但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陆以安就是个立不起来的,无论是云墨漪还是清阳县主,都能随意拿捏他,跟着陆以安的日子,恐怕真的会很难熬。
天冬这样想着,眼底不由流出了两行眼泪,虽然想明白了这些,但被算计,被玷污的愤怒与被人撞破的羞耻感交织在一起,最终化成巨大的委屈让她忍不住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