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董鄂府气氛难得有些紧张。
跟其他人只是约莫听个消息不同,作为宗氏贵女,觉罗氏在宫里还是有些人脉消息的,这会儿整个人给气的连灌数盏茶水,倚在软榻上搂着自家姑娘又是气恨又是心疼道:
“爱新觉罗胤禟这混不吝的玩意儿,眼见这婚期就要到了,非得往外头跑做什么,跑也就算了,去哪儿不好,非得往八贝勒府上跑!”
“这下好了,出事儿了吧!”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的!”
“还有这八阿哥也真是的,出入不干不净的地方也就算了,也不小心着些,还把这些染人的东西带回来……”
“福晋……”
见自家福晋越说越过,一旁的董鄂七十忙不迭开口打断:
“八阿哥这也是为了公务,发放救济这么大的事,亲自过去一趟也是常事……”
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到底不好。
尤其这会儿宫里两位阿哥,尤其九阿哥还不好着呢!
董鄂七十往常再混不吝,但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心里也是有些谱的。
可惜这会儿觉罗氏哪里能听得下去,看着眼前出落得愈发标致的宝贝女儿,只觉得心头愈发堵得疼。
这会儿当即开口冷笑:
“呵,前阵子水患肆虐,京郊那头如今本就裹乱,他一个皇子龙孙特意跑过去,一来一回光是迎接安置且还不够底下人忙活的!”
“怎么,广善库那么些人都是吃白饭的,非要他一个皇阿哥亲自跑一趟?”
“是不是刻意收揽人心自已心里清楚!”
说话间,觉罗氏气咻咻地将手中茶盏砸到桌上。
当她不晓得那些皇阿哥们的小九九。依她看,这个八贝勒可不是个心思小的。
这才领差事多久啊,礼贤下士的名声都传到她家阿玛耳朵了。
要她说,九阿哥再跟着这位闹下去,日后且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旁的也就算了,坑到自家宝贝闺女这她可忍不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了,这疫病是八阿哥身上带回来的,怎么八阿哥这么快没事儿,反倒是九阿哥,又是高烧又是昏迷不醒,这么久了人还没个消息……”
生气的同时,觉罗氏不由有些疑惑道。
“这有啥,这人跟人能一样吗?”
对此,董鄂七十显然不以为意。
“八贝勒据说打小精于骑射,上回战场上我可是亲眼见着的,十几岁的年纪,身手丝毫不比前头阿哥弱上几分。”
“小小年纪就能替万岁爷试北疆烈马,九阿哥这身子骨儿,据说早前还生过一场大病,一度垂危,哪能跟人家比。”
事实上,能得一众宗室大臣看中,被皇父倚重,这位八贝勒显然也是有真本事的。
礼贤下士,有身份有能力才叫礼贤下士。
因而哪怕这会儿董鄂七十心下迁怒,口中也下意识带了几分赞赏。
埋在自家额娘怀中,一旁的安宁心下忍不住暗暗点头。
是这样的,大家都这样想就对了。
事实上,董鄂七十的想法,同样也是紫禁城,包括皇宫内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就连这会儿被使唤的团团转太医,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