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三突然伸出手,似是无意间往一旁的茶炉中弹了什么东西。
袅袅的茶烟就冒了出来,那味道似有似无,混合在茶香之中,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到茶烟有问题。
这不过是云三手头上有的,最为简单的迷烟了。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整个茶棚之中的人,就一个个蔫吧下去,看样子,只要给个枕头就能睡着了。
就在此刻,一个戴着斗笠的渔翁提了两尾鲜鱼,走进茶棚里头:“老高,给我温上两壶黄酒,再把这鱼给炖了。”
只见远处的天畔积了一层青云,看这样子,不一会儿就要下雨了。
一见茶棚之中的人都没精神,看样子要睡着了,而陆三七一行人却半点事儿都没有,这渔翁吓得满脸惨白,往后退了几步:“几位好汉,我……我……”
陆三七瞧着渔翁手里的鲜鱼,看样子这人只是个寻常渔翁,她快走两步上前:“你可有什么能过余江的船?”
“哎哟,有船也不敢过江,那边多少人,都是反叛了朝廷的人,这不是上门去找事儿么,几位好汉,你们就别难为我这个渔翁了。”那渔翁赶紧摆手。
陆三七便直接拿出了一锭银子:“我们只要你划船带我们渡江,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这可是十两银子,三个月都没有这么多钱可以赚,渔翁陡然一咬牙:“好吧,但我可要和几位说好了,只把你们送到河滩上,过后你们自己淌水上去。”
寻常百姓,还是没有余江镇那样的决心,索性一个镇甸都反叛朝廷。这渔翁的小船甚小,几个人好容易挤进了船篷之中。
也不知茶棚里头的那些人,究竟是从何处来得,如此雕虫小技,也敢触陆三七一行人的霉头。
坐在船上,陆三七摇摇晃晃,差点要睡着了,她本来就对坐船不感冒,巴不得早点渡江。
空气之中的湿度越来越高,不少雨星子落在陆三七的脸上,她更加困倦了,不由得斜靠在后头的篷子上。
可不成想,陆川贝居然直接把她拦在怀中,轻声道:“睡会儿吧,一会儿就到了。”
余江上头的风,吹来的都是雨腥味儿,那渔翁将鱼在船头烤了,送到船篷中赔笑道:“几位吃点东西先垫垫饥吧。”
一闻到鱼香味儿,陆三七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吃饭不积极,那是脑子有问题,她撕下一片鱼肉就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陆三七便又埋头在陆川贝的怀中,睡着了。
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可是衣襟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浸湿了,弄得陆三七半个肩膀都有点冷,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不由得怔住了。
只见小船在水中不停地打着转儿,而且有水透了进来,显然这船被人凿了孔洞,眼见就要沉没了。
江上是水天不分的大雨,水花一层层翻涌上来,只见那渔翁满脸都是狠戾的表情:“敢来余江旁边闹事,我余老三今天就让你们全葬在这余江里头。”
陆三七刚才还有些迷迷瞪瞪的脑子,一下子清明起来,她陡然意识到,刚才这渔翁是去的茶棚,说明他们很有可能是一伙儿的,说不准更是对面余江镇那伙叛军的人。
这江中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漩涡,不是常年在余江上打鱼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而这满船人,多数都是在陆地上活动的,虽不至于是什么旱鸭子,但和余老三比起来,这点水上功夫,根本就是不够看的。